“等等!”雨佳郡主在后面叫住了他。
闻声,皮长山立刻顿足,回头道:“掌柜的,您还有什么吩咐?”
雨佳郡主淡淡道:“若是失手,你就不要回来了。”
“诶,诶……”皮长山连连点头,脸色吓得惨白,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俄顷,门外传来了皮长山枣红马的疾蹄声。
“小子。”雨佳郡主伸手扫了一圈,狼藉一片的大厅,“这些都是你造的?”
阿酒自知躲不过去了,一咬牙,心一横,耍浑道:“恶婆娘,小爷我有名字,别一口一个小子的叫。”
“臭小子,”雨佳郡主嘴角轻笑,非但不怒,一反常态的和他斗起了嘴皮子,“在我的地盘上,我高兴,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什么。”
阿酒啐了一口:“恶婆娘!”
“臭小子。”
“恶婆娘!”
“臭小子。”
二人你来我往,这么一交锋。
阿酒彻底牵不住了,恶犬一样,疯狂乱咬:“恶婆娘,恶婆娘,恶婆娘,恶婆娘……”
见阿酒泼妇骂仗一般,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雨佳郡主笑逐颜开,倏地轻然转身,白影流转间,裙摆勾勒出一个柔美的线条,她径自迈着莲步去了柜台边。
原地手舞足蹈的阿酒,足足一口气骂了一百多遍,最终因为气竭,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时,雨佳郡主提着两只青瓷小梅瓶走了回来,瓶中装着烈阳春,她先是兀自抿了一口。
接着,她将另一只手上的青瓷小梅瓶,提着在空中摇了摇,问:“渴吗?”
阿酒一吸鼻子,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地酒香,眸子陡然生光,原本还斜嘴歪眉的脸,一下子乐开了花。
他吧唧吧唧嘴,咽了口唾沫,谄笑道:“嘿嘿……你还别说,真有些渴了。”
“哼哼,刚刚不是挺豪横吗?”雨佳郡主翻了个白眼,一挥白袖,将手中青瓷小梅瓶,朝着阿酒扔了过去。
阿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飞来的青瓷小梅瓶,瓶中琼浆一滴未撒。拿到梅瓶的下一刻,他仰头就饮,短短两眨时间,梅瓶就空了。
“舒服!”阿酒吐出一口酒气,意犹未尽的闻了闻瓶口。
雨佳郡主倏地,喊了一声:“阿酒。”
“啊?”
阿酒没想到那个恶婆娘会叫自己名字,一时间不知所措,下意识应了一声。
“话,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雨佳郡主忽然正色,随即又道,“我的店里需要一个跑腿的伙计,你愿意过来吗?”
“小爷我洒脱惯了,不喜欢被人拘束。”阿酒摇摇头。
“月禄五两银子,管吃管住。”说道一半,雨佳郡主故意顿住,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酒瓶,“酒也管够!”
“五两银子!酒还管够!”阿酒惊呼一声,双目放光,不可置信道。
“嗯。”雨佳郡主微微颔首。
“此中不会有诈吧?”阿酒将信将疑。
的确,五两银子的月禄,这可是很多人家一年不吃不喝的收入,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而且还直接砸进了他阿酒的嘴里。
“你若不信,我们可以立张契约。”
说完,雨佳郡主一甩袖,指了指钱柜方向,示意龚唯去取纸笔。
“不是不信,是五两银子的月禄,未免也太多了。”说着,阿酒抿了抿嘴,“小爷我,总觉得此中有诈。”
“我也不拙,换成旁人肯定不会给这么多!你不一样,你家中还有三张要吃饭的嘴。”
闻言,阿酒大惊失色,喊道:“恶婆娘,你竟然知道小爷的家事?”
“嗯,”雨佳郡主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你以为你每次来店里偷东西我不知道?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哦。”阿酒表情失落,冷哦了一声。
要知道,吃了三年大户这事,一直让他引以为傲,没想到对方早就看知道。
今日事情道破,小丑竟是他自己。
几息后,雨佳郡主不耐烦问:“考虑不好了吗!来还是不来?”
阿酒稍作犹豫,点点头,有些羞涩道:“来。”
“那好,明天就来上岗。”
说完,雨佳郡主接过恭送到手边的毛笔,快笔疾书,墨迹龙飞凤舞,在宣纸上连成一线不断,很快就写好了一张契约。
“来吧,签字画押。”
阿酒接过毛笔,在契约底部的空白处写上了:阿酒。然又在大拇指上蘸了些墨水,在名字下方画了个押。
刚一完画押,雨佳郡主伸出两根玉指,看也不看,夹起自己墨迹未干的契约,朝着店小二招了招手,吩咐道:
“李子,你去给阿酒置办一身干净的衣裳去。”
说完,雨佳郡主打了哈欠,径自去了落樱小园。
“诺!”店小二朝着她的背影,抱拳答诺。
【他姥姥的,小爷我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阿酒心中暗骂着,抬眼扫视一圈大厅内,准备继续找龚唯算账,可一圈看下来,找了个寂寞!
龚唯早就趁着画押的功夫,从后门溜之大吉了。
“龚唯!你这孙贼!让小爷逮到你,有你好果子吃……”阿酒怒发冲冠,站在大厅中央,双手叉腰,扯着嗓门儿骂着街。
就在这时,身后蹿出一个人影,小声道:“酒爷,您有空吗?”
闻声,阿酒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店小二李子。
阿酒没好气道:“什么事?”
“小的领酒爷去买身衣服去。”店小二陪着笑。
“有青衫吗?”
“应,应该有吧……”
“走,领小爷去看看!”
店小二问:“酒爷您只穿青衫吗?”
“啪”的一声,阿酒一巴掌扇在了店小二的后脑勺儿上。
“不该问的,别问!”
……
二人说话声越来越远,朝着后院方向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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