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徐光祚神情憔悴地躺在床上。
儿子徐延德在一旁侍候。
“你说寿宁侯和建昌侯的田庄都上交了?”
徐光祚还是不确信地问道。
“是的,父亲,我看他们就是为了讨好陛下,免了自己的那些罪责罢了!这样也好,先帝没了,张氏张狂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我看那张延龄以后还张狂不张狂,听说五十杖下去,那厮哭爹喊娘的,怂得跟孙子一般,哈哈!”
徐延德忍不住笑道。
“闭嘴,你这蠢货!”
徐光祚气得胡子直颤。
“父亲?”
“我如今年纪已大,身体也不大好,你……你竟然看事情如此简单,我徐家……我徐家……咳咳咳……”
徐光祚咳个不停,吓得徐延德赶紧起身为父亲斟茶让其喝下去顺气。
“父亲莫生气,儿子虽愚钝,请父亲多指点!”
徐光祚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其他两个都是小妾生的,做不得数。
在这个年代,庶子再聪明能干,那也是庶子,在嫡子面前算不得什么。
整个大环境就是如此,庶子面临的环境和资源都跟嫡子没法比较,所以想超过嫡子也非容易的事儿。
徐延德说实话算不得聪明,至少徐光祚觉得这儿子还没自己油滑,有时候太过于实在,但毕竟是自己的种,还是嫡子,也只能耐心提点培养。
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以后这个家和这定国公的位置还是要交给自己儿子徐延德的,在自己还能教的时候还是得尽力指点。
“德儿,以后这定国公府就是你的,你要学会透过小事件看背后的事情!”
“背后的事情?”
“是的!那张延龄杀妻看着是个死结,最后却解开了,你说为什么?”
“自然是张鹤龄拿钱拿地为自己弟弟开拓换来的!”
徐延德纵然不似他老子油滑,毕竟官宦子弟,在这圈子里出生长大的人有几个是傻得都不透气的,最多也就是做人上比着聪明人来说通透了一点点而已。
但就这一点点通透对于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可能要穷尽半生才能学到,这就是圈层重要性!
这个跟前世我奋斗了二十年才跟你一起坐在这里喝咖啡是一样的。
“嗯,还算没有蠢透!张鹤龄让出京畿的田地才是关键,你没看最后新帝的批示吗?他这是让张家兄弟打前战了!皇亲国戚都带头了,我们这些功勋够呛……”
“父亲,你是说皇上想要收回京畿那些田地归……”
“不是想要,是正在收,如今这架势估计还要我们主动上交……陛下这是要清田庄了,这些年京畿的田地确实都落到个人口袋里了,陛下这上台后定然是发现国库空虚,他那内库估计也没多少银子了,以他的性子断然不会什么事都不做的!”
“父亲,那怎么能?那些田地可是我们自己拿钱买的,当然……当然价钱很便宜……”
徐延德想想自己家里在京畿那些大片田地,家里日子如今能这么宽绰,那些田地起了不小作用……
“那又怎么样!当中很多土地都是几经转手的,很多不搬出单子查询,根本发现不了是私田还是军田,就怕陛下早已做好清田庄的准备,如果没有完全准备,张鹤龄断然不会将他们两家的田地全部捐赠出去,就害怕到时候要地还是要命只能选一个,不!是怕命没了,田也没了!”
徐光祚叹口气说道。
“父亲,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直接将田地拱手让出去?”
徐延德很是迷茫,碰到这样的事,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你找几个人盯着武定侯府,如果他们在京畿那边田地有动静,立即过来禀报于我!”
徐光祚本来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想到武定侯郭勋那里,原本咳嗽的喉咙也不怎么发痒了,精神也振作起来。
“是!父亲,要不我们找武定侯商量……”
徐延德有些不解,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跟武定侯郭勋掐,要知道两家都是功勋世家,武定侯府也没少在京畿圈田,他们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按说应该一起商量怎么做,父亲却总要跟他们家比。
“你闭嘴!说你憨傻你就是憨傻,咱们找那厮商量,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当初新皇进京,我去迎接,他本知道新皇的底细,跟新皇走那么近,根本不跟我们透露一点,自己抢占功劳,你不知道,如今新皇虽然说是也用我们,但总跟那郭勋不一样!这件事上我们不搬上一局,以后恐怕都要被武定侯压着了!”
徐光祚不耐烦地说道。
当初他要是知道一点点消息,迎驾之功恐怕除了江彬,非他莫属!
“是!我这就让人去!”
徐延德无奈地应承道,只要提到郭勋,自己的老爹就一股火气。
……
天气已经进入五月份,一天天闷热起来。
好在冬天的时候,在秦邵的提点下,内务府冰窖里冰了不少冰块,宫内冰块倒是不缺乏。
冰窖里的冰块用不完,秦邵让内务府进行对外出售,当然销售对象都是京城那些有钱的富商和权贵。
倒是赚了不少银子。
其实如今的天气比着前世并不算热。
跟前世重修的宫殿不一样,如今的京城宫殿地面不少并没有完全铺太多砖瓦,有不少空地中了不少树,加上没有前世的钢筋水泥那么多,除了中午炎热外,早上和晚上并不算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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