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并州的那些外族所占据领地,绝对抵挡不了他的铁蹄,不出一年,这些地盘一定会全部整合,至于用来如何治理,他自然有本事。
毕竟手底下能人异士极多,贾诩在凉州一带还有不少人脉,再加上这么多士族跟随其一同进入幽州,日后也会迁徙去并州。
他的地盘,连成一片便是又一个北方霸主,而且,一旦壮大,便有忠心耿耿的兵马在手,人在边境,日后一样可以威胁朝堂。
大治之后,他将成为最大的诸侯。
“吾之韩信。”
司马懿想起了那年夏天,丞相对徐伯文的一句夸赞,他是曹氏领兵将领之中,外姓之人唯一大权在握者,且用兵不下丞相之神韵。
文为谋主,武也无敌。
结果,现在是一语成谶了吗?!
他不光才能是韩信,或许日后也是丞相的另一个威胁极大的“齐王”,又要如何将他削成“淮阴侯”,继而杀死呢?!
如何行策,恐怕需要十年来计,不断用策,有心算计,方可有机会得成。
贾诩、诸葛亮、徐庶等名士,都是当世少有的谋者,岂会不劝戒。
“中郎将,恐怕,计策要败了。”
“为何会败?!”
此刻,又一道声音传出,是从大堂内侧传来,司马懿寻声看去,一人从暗处清晰,乃是须发已有三分苍白的戏忠。
他依旧还是青衣在身,胡须较长,面色颇为倨傲,虚着眼凝视司马懿。
“司农。”
司马懿微微转身,拱手而下。
他没想到,戏忠会在这里,而且是曹昂特意安排在偷听他们的谈话,还好自己没有说出任何不善之语,否则日后处境会更加难过。
“你方才说,计策要败?哪一计?”
“马腾!”
司马懿两眼平视不知何处,绷着并无变化,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不露分毫在面貌上,“在下方才所言,是妄断马腾将不会听取中郎将之言。”
“驱虎吞狼之计,不可得成!”
“但所幸也是如此,若是得成,车骑一定会趁势拿下潼关,进驻雍凉,与西凉大战!”
“他对西凉,乃是势在必得!西凉才是车骑,真正想要之地!”
戏志才嘴唇有些苍白,眼袋也很深,甚至眼圈也因此看起来并不健康,整个人都是病态神色,听完了司马懿的话后,咳嗽了两声。
“他要西凉,是为了真正站稳脚跟,发展壮大。”
“不错,”司马懿拱手向他,再次说道:“有函谷、潼关为关隘,可拒十万兵,又有天水驻守,再拒十万兵。”
“加上车骑用兵如神,只要他不死,凉州将会越发稳固,几十年后,宛若一国并不为过,军民之心都在其身,只怕是非得要封一异姓王,方可安定车骑麾下勐将神兵之心。”
这话,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功绩若是真的到了盖古今的地步,什么赏赐都不为过,而所有的赏赐都不是为了奖励,是压住其势,不可让车骑之下的人不满,若是地不成国,他又拿什么封赏别人?!
只能背弃白马之盟,给他一个异姓王。
可这一旦给了,意味着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收回西凉之地。
原来,徐臻的方略在这里,他一直就盯着西凉之地谋夺,回来不是为了稳固幽、并两州。
“你懂徐伯文?”
戏忠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他这个人,一心为公,不为私利,夺下西凉为了什么?”
“不知道,”司马懿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在下真的猜不出来,但如此行事,一定是为了西凉,可车骑所图,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臻不图钱财,从不结交名士,自入仕开始,就是公正严明、事必躬亲。
哪怕现在身居高位依旧是如此,所以很少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想到这,司马懿当即又趁着话还没说完多久,又补了一句,“也许是为了清净呢?”
“呵呵……”他嘿然一笑,“在许都,哪怕是在冀州,都要不断被宗亲将军猜测提防,所以躲远一点反而清净发展,日后也没人再能压制他,中原士族与望族者,日后去了他的封地,也只能战战兢兢。”
天高皇帝远呐……
当真令人羡慕。
这个理由,倒还真的是有可能,毕竟曹氏连刺杀都做过,一旦被人察觉,心是会寒的,徐臻一定是已经察觉了太多事,心中耐性消耗一空。
于是开始了为自己日后清净谋划,他一心为公不假,但却不是愚仁之人,而是真正的聪慧者心思,若是自己尚且保不住,又何谈抱天下?!
“哼……”
戏志才直接苦涩的笑了,因为他想了想也不知道伯文到底要什么,但此刻这司马懿,只能说的确是个眼光很毒辣之人,而且他虽未领兵,但一定懂领兵,这是在家看了不知多少兵书。
因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徐臻所图是凉州。
善攻者不知其所守。
善守者不知其所攻。
司马懿可能是个善守者,所以才能将心比心去推论伯文所求。
退守西凉,坐拥两关一城,可拒几十万雄兵,而且伯文的兵……不可用常理来定论。
“西凉之后,占住关口,便是入汉中,下川蜀……好一个徐伯文!”
戏志才闭上了双目,他做梦都想不到,当年自己想要收为门客的人,竟是如此人物。
现在谁又能真正压制他,丞相恐怕已经身在南方,鞭长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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