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不愧是五斗米道大天师，这祓除业障的本事比我们佛门也不差了！”
光头老和尚指着国字脸男对旁边样貌白净、五官清秀宛若女人般的男人笑道：
“你看人家大天师人都没来，光报个大天师的名号，一下子就把一位五阶修士的业障给祓除了！”
样貌白净、五官清秀宛若女人般的男人双目流泪，哽咽着对光头老和尚说道：
“法可禅师，我求求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大天师，我是个卑贱的人，我低贱的耳朵不配听到大天师尊贵的名号。”
“……阿弥陀佛，道友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安顿下来后，我就用《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给你祓除业障。”
法可禅师长叹了一口气。
九宸道就这点不好，业障多，恢复慢，发作频繁。
究其原因，还是九宸道的基础修行法遗失，只能用五斗米道的基础修行法代替，导致后续的修行境界根基不稳，境界越高业障越重。
像那个国字脸的杨通风，大概是修行太勤奋，天赋又不够，所以犯了业障，但受了点刺激，马上就压制住了。
而这位九宸道的谭九德，想靠自己恢复过来就够呛了。
至于那位五斗米道的孙雷……
法可禅师朝孙雷望了一眼，幽幽地为孙雷默哀了三分钟。
五斗米道金丹境的业障是最遭人诟病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很快，极尽谄媚之能事的杨通风哄好了张小果，四人走进了灵修小队总部。
“我们这次来枫城，只为了三件事。”
经过张小果的插曲之后，杨通风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第一件，就是红色蒸汽怪物，第二件，就是‘一贫道长’，第三件，检修枫城封灵大阵的阵眼，
“三件事办完我们就离开枫城，过程要不了多久，所以如果你们有其他的什么线索，或者有其他的情况要汇报，你们尽量抓紧时间。”
见张小果、鱼梦都没有要补充什么的意思，杨通风点了点头：
“那我今晚就开工，先把怪物解决，明天再去探查那个‘一贫道长’。”
杨通风取出一个碟子：
“给我找一间净室，我要扶乩。”
奇门法术最擅长的就是和命运相关的东西，所以卜卦、扶乩、风水、相面，多多少少都会一点。
按鱼梦的说法，枫城灵修小队没有拿到任何和怪物有关的东西，也没有怪物任何相关的信息，
所以想要算出此刻怪物的位置，不论是梅花易数、六爻预测，都没有扶乩请仙来得方便。
虽然扶乩能获得的信息相对比较少，但只需要定位一个大致的范围的话，也够用了。
在鱼梦的帮助下，杨通风找了一间净室，将一张A4纸放到了桌子上，用水性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个小碟子扣到了字中间。
“碟仙，请您出来。”
他闭上眼睛，将食指放到碟子底部的边缘，默念了三声之后，他手中的碟子忽然轻轻移动，以他的食指为中心，转起了圆圈。
过了一会儿，一道寻常人无法看见的虚幻的身影悄然浮现在碟子上空。
那道身影有着标志性的光头、纹身，浑身壮硕的肌肉仿佛像充满了气然后拧成了麻花的气球，膨胀而分明。
“什么玩意？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召唤过来的马安邦灵体只感觉一头雾水。
不过他的声音没人能听得见，自然也没人替他解答。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今天的扶乩……法力消耗格外的大！”
杨通风心中一凛，额角悄悄流下了一道冷汗。
请仙容易，送仙难。
请来的仙越大，扶乩能获得的信息越多，但想把仙送走，也要花费更大的功夫。
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招致身死道消。
可是这种扶乩的方式根本不可能请来这么大的仙！
杨通风也没打算请来这么大的仙，他只想请个小仙问问路而已！
不过请都请了，现在的杨通风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碟仙发出提问：
“碟仙，我想问，今天下午四点在乌云巷出现的浑身环绕着红色蒸汽的怪物此刻在枫城的东、南、西、北、中？”
“下午四点在乌云巷出现的浑身环绕着红色蒸汽的怪物？”
马安邦眼神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他便从自身的灵性中获得了答案。
“红色蒸汽的怪物……红色蒸汽的怪物……卧槽，这不是我兄弟文乐吗？”
得知答案后，马安邦勃然大怒：
“你说我兄弟是怪物，还要问我兄弟在哪？你不会是想找我兄弟麻烦吧？你奶奶的！”
说完，他伸手在杨通风按着的小碟子上一划，只见“咻”的一声，高速旋转的碟子便从杨通风手中飞了出去，
然后“呯”的一声，碟子摔了个四分五裂。
在碟子碎的刹那，碟子上浮现的若隐若现的马安邦虚影也随之消失。
“什、什么情况？”
杨通风睁开了眼睛，望着地上被摔碎的碟子目瞪口呆。
扶乩扶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什么答案都没能问到不说，他的碟子法器还碎了。
到底是他问的问题太难，还是碟仙不愿意说？
就算不想回答问题，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法器灵碟摔了？
杨通风百思不得其解。
“正好，碟仙算不出来，我就以此事卜个凶吉吧。”
杨通风取出六枚铜钱，轻轻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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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的文乐忽然感觉有些口渴，便爬起身来，拿起电热水壶倒了杯水。
喝完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倒头又睡了回去。
在这倒水的短暂间隙，丝丝缕缕的命运之线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他已不存在于这世间。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杨通风所在的净室中响起了六道清脆的裂响。
望着满桌的铜钱碎片，杨通风额头的冷汗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怪物算不得么？”
杨通风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竟有些站不稳了。
仅仅是两次卜算，却将他的法力几近耗空，还赔了两件法器。
“我到底卜算了个什么存在？”
他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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