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两个垌主大笑。
那中年人一拍身旁一个青年的肩膀道:
“待三位垌主离开,我就在陈垌主的山寨中坐等三位垌主凯旋。见到崔中则的人头,我会派他立刻将剩下的一半银子送过来。”
“好,李先生就等着我们把那个什么中则的人头带回来。”陈垌主转身跳上了一艘船:“走,杀唐使。”
“杀唐使!”
“杀唐使!”
“……”
五十几艘船,三百余汉子的呼喝上在江面上回荡,向着上游逆流而去。
岸边。
六个青年将那位李先生和身旁的青年包围,其中一个青年皮笑肉不笑地对李先生道:
“李先生,请!”
李先生含笑点头,举步向着山上行去。
岭南的午后天气闷热。
山寨内的一处院门外,站着四个陈家垌的垌丁。不时地看向院子内的房门,时而低声议论着:“可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就是银子。”
“跑?”另一个青年压低了声音道:“往哪儿跑?这是我们的山寨。想跑……噗……”
四支箭矢贯穿了四个垌丁的眉心,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丝喊叫,就摔倒在地上。
“嘣嘣嘣……”
“当当当……”
山寨内响起了急促而密集的弓弦声和兵器相交的声音。
吱呀一声,院内的房门打开,那位李先生从门内淡然地走了出来,背后跟着那个青年。而从他们的对面,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带着五个蒙面人从院门走了进来,向着那位李先生施礼道:
“卢先生,我们保护你离开。”
卢思迁一边向外走,一边凝声道:“全部屠光,不能放跑一个人。”
“诺!卢先生,那些银子?”
“不要银子,我们立刻去广州。如果这些土着杀了崔中则,我们便从广州撤离。如果这些土着没有成功,你们就是刺杀崔中则的最后一批人。”
那金色面具人声音轻松道:“卢先生放心,这次我们带来了一百五十个死士。在水里也许他们不行,但是在陆地上,别说崔中则只有五十个人,便是有五百人,也能够取下他项上人头。”
一艘大船顺流而下。
苏定方站在船头甲板上,向着远方了望。
了望塔上,鲁东扩的目光无时无刻地都在扫视着周围的水面波纹。
船舱内。
崔浩等人一人捧着一个大碗,呼噜呼噜地喝着鱼汤。
“大哥,我想吃肉。”房遗爱把大碗放在了桌子上:“我现在一闻鱼味儿就想吐。”
崔浩懒得搭理他,低头喝汤。
“大哥,商量一件事。”李崇义轻声道。
“什么事儿?”
“那些水手看到了我们的三棱刺,想借。”
“借?”
“嗯!他们说如果手中有三棱刺,在水下有多少刺客,他们就能够杀多少。”
崔浩想了想道:“行,你去和定方说,把那五十个骑兵的三棱刺借给那些水手。上岸前,还回来。等我以后送他们每个人一把。”
“好咧!”李崇义站了起来,兴奋地向着甲板跑去。
“大哥!”杜荷将最后一口鱼汤喝下:“你说来刺杀我们的人会是那些世家养的死士,还是岭南的土着?”
“如果是在这水里,应该是岭南的土着。”说到这里,崔浩叹息了一声:“那些土着很穷的,只要给他们钱,杀个人对他们来说如吃饭喝水。”
“我们是官兵,他们怎么敢?”
崔浩摇头道:“从古到今,岭南这些土着就没有害怕过官兵,是最难治理的地方。即便是现在的冯盎,在岭南真正掌控的地方也不多。多是和这些垌主土着合作。而且这些土着翻脸不认人。你去围剿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退到大山里,大山里地形复杂,他们又比官兵熟悉,根本就抓不到他们,反而自己伤亡很大。
等官兵撤了吧,他们又下山抢劫。所以,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财,他们真的敢来杀我们。我们进入韶关第几天了。”
“第三天了。”
崔浩放下大碗,站起来走到了甲板上,和苏定方并肩而立,眺望远方。阳光洒落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定方,再有两天就到广州了。如果有刺杀,就在今天或者明天。”
长孙涣有点儿惊惧:“大哥,真的会有人敢来刺杀吗?”
“连陛下都会被刺杀,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子爵,有何不敢?何况我与世家结怨已久,他们不会错失这样好的机会。”
崔浩抬头拍了拍长孙涣的肩膀:“别怕!我有完全准备。”
“我……没怕!”
程处亮粗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没怕你结巴什么,到时候你就躲船舱里,好好看我怎么把那些刺客杀个一干二净。”
长孙涣神色有些不自然,反驳道:“我说过了,我没怕。我也习武好不好,反倒是你,到时候别给大哥添乱就不错了。”
“我都说了,有我挑的水手在,你们放心就是,而且现在有了大哥的三棱刺,根本就轮不到你们出手,水手们轻松就收拾了。”李崇义自信道。
崔浩摆摆手道:“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危机四伏,还是要提高警惕。如果一旦有刺客,我预料不会仅仅是水下的水鬼,一旦水鬼被我们发现,水面上也会有进攻。崇义。”
“在!”
“水鬼就交给你了。记住,一旦我们的船被啄穿了,我们都得死。”
李崇义啪啪地拍着胸脯:“大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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