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阿南，你真的错了
司南卡了一阵，脸上一阵青白交错，随即一阵暴怒涌上，他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敢是吗？陆聿寒，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陆聿寒道：“我却从来都没小看你。”
司南“哈”了一声，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陆聿寒摇了摇头，道：“阿堂再怎么样，也是你一手带大的，放了他，你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陆聿堂爬在司南脚边，听到陆聿寒这么说，猛地一下昂起头，维持着一个艰难的姿势，虚弱的道：“不……不行啊，哥，我不行的……杀了我吧，我……我一个人死，不行吗？阿……阿……司先生，司先生，我，我我我我一个人就够了吧？”
司南“嗤”了一声，满脸嘲讽地道：“你一个人，抵得上司家一百多条性命？陆二少爷，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陆聿堂明白，如今他在司南心中，确实没什么分量，他一个人的命，在司南眼中也不算什么，但除了这条命，他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赔给司南的。
陆聿堂嘴唇发抖，喉咙剧痛，想再说什么，却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他从前多骄傲，此刻就有多狼狈，再多求饶的话，他其实真的说不出来。
陆聿寒上前两步，宁青溪一步不落，一直站在他身边。
司南冷笑一声，道：“不知道宁小姐如果知道了你曾经做过的那一切，又会怎么看你呢，只怕厌恶都来不及吧。”
先前司南说什么，陆聿寒都可以从容冷静的应对，但他一提到宁青溪，陆聿寒的神色微变，一股怒火袭上心头。
下一秒，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陆聿寒微微错愕，泛着血丝的目光，转向宁青溪，宁青溪冲他微微一笑，旋即转过去，对司南道：“司先生这话就不对了。”
司南嗤笑了一声，道：“哦，哪里不对？”
宁青溪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抵着下巴，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怎么说呢，陆聿寒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他曾经做过什么事，于我而言，我并不如何在意，我来，只是因为我想来，我想在这种时候陪着他，就是这样，所以，你不必挑拨离间，也不必说那些话，来分他的神，没有用的。”
顿了顿，她又道：“虽然这种话，不应该我来说，但，司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从头到尾都报错了仇？”
如果真是这样，回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暗中计划如何复仇，但到最后，这仇根本就报错了，那可真是教人难以接受。
司南脸上的神情凝滞了一瞬，随即冷笑道：“报错了仇？怎么可能？！当年司家虽然因为一些原因衰落，但，后来，我父亲，我司家上下一百多条性命，却是死在陆聿寒之手，这是我父亲当年亲口告诉我的！怎会有错！”
他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手背青筋凸显，心口剧烈起伏。
宁青溪凝视着司南，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也许你父亲骗了你呢？”
司南脱口道：“不可能！你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我父亲当年被仇家追杀，的确是失踪了几年，但后来，后来他找到了我，告诉我，陆家的仇人就是陆家，当年陆聿寒的父亲，联手其他家族追杀他，他不得已才躲了起来的！这些……你认不认？”
最后这一句，是冲着陆聿寒去的。
陆聿寒道：“如果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不能向你证明什么，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第一，陆家当年确实联手其他家族追杀了你父亲司清岚，但不是你知道的原因，而是你父亲灭了南海慕家，又亲手杀了我父亲，为世道不容，你父亲一双手沾满鲜血，就因为一点嫌隙，却杀人无数，不知悔改，恕我直言，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他没死，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他。”
司南瞳孔骤缩，厉声道：“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任谁在这个时候，大概都不会相信的。
沉默一阵，陆聿寒凝神道：“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是不知道，你留在我身边，其实一直都想复仇，但，阿南，你真的错了。”
陆聿寒说着，递给司南一个手机。
司南一脸愕然，那个手机，是拷贝的那几段视频的内容，只要司南看过，就什么都明白了。
真相就在眼前，司南却忽然不敢看。
陆聿寒道：“灭你司家一族者，非是我，而是你父亲，我不知司清岚怎样跟你说的，但想来，你也只不过是他手里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不要怀疑我这么说，因为你父亲，确实是这样做的。”
原来是这样。
那几段视频并不如何长，司南却看了很久，反反复复的看，那张脸上，浮现一抹前所未有的错愕，震惊，厌恶，怨恨……
他不敢相信，更不懂，自己这么多年来，做这一切，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究竟又都是为了什么？
陆聿寒道：“当年你父亲，杀了我父亲，杀了慕家全族，铁证如山，阿南，如果你对我多一点信任，多问我一句，我愿意告诉你真相，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完全相信我的那一天。”
顿了顿，陆聿寒轻吸进一口气，道：“但，我没能等到，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当年的一些事吗？”
当年的一些事，现在虽然能拼凑出来一个大致的剧情，但很多线索依旧是空白的。
比如当年司清岚和慕兰舟分明车毁人亡，后来又为什么会出现？
慕兰舟呢？
司南浑身发抖，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地在地上，不知不觉间，两行泪水从他眼中流了下来，从前他的恨有多纯粹，如今就有多难堪。
自己一心一意以为的复仇，到最后，却完全相反，司清岚杀了陆长枫，慕家的灭族之仇，也是司清岚所为……
司南神情崩溃，心中和脸上都是一阵混乱，他嘴唇微颤，眼眶发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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