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一行人穿的都是便衣常服，素色衣衫。
唯独岳灵珊今日穿着一身粉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亮眼。
一碗滚烫的茶水浇在头上，汉子没练过头部神功，自然是被烫的一时找不着北。
而岳灵珊自然不会给汉子喘息的机会，又是一碗茶水掷了出去。
汉子起身刚好转了个半圈，眼看第二碗茶水又要“啪”的一声落在汉子的面门之上。
只见席间的青衣男子倏然出手，将手中一双筷子掷了出去，欲要击落岳灵珊扔出的茶碗。
谁知电光火石之间，岳灵珊又掷出了一碗茶。
虽然第二碗茶被青衣男子成功击落，但第三碗茶却成功落在了汉子的裆部。
头，面门，裆部。
看着眼前汉子捂着裆部哇哇大叫而后又疯狂的抖动裤子，酒楼内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岳灵珊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有些不满意于自己三次掷茶碗的战果。
一路上，自己请教了爹这么多回天凝指，明明昨天连林平之都放不住自己掷出的石子，怎么今天被别人一根筷子就拦住了。
看了眼目瞪口呆，手中木盘空空如也的店小二，岳灵珊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些抱歉。
刚刚实在是听那汉子说的太过分了，身上又没有趁手可以扔的东西，只能借这路过小二的茶碗。
自己内力不够，又没爹那种用滴水都能使唤的功夫，早知道听林平之的带一袋子石子在身旁了。
这一路上，姜牧闲来无事便将自己研究的天凝指教给众弟子，其中学的最为勤快的便是岳灵珊。
岳灵珊爱玩，学了点皮毛就找林平之切磋。
林平之自然是让着她，演的还极为逼真，每回都是假装用尽全力左右躲闪，最后却都会被岳灵珊打到。
汉子那一桌的人此时都站了起来，看到出手的是一个粉裙少女，出落的又如此好看，都是有些吃惊。
但吃惊归吃惊，可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就吃亏了。
茶水不过一碗，热的快，凉的也快，汉子此刻就要拔出桌上佩刀，却被青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知姑娘出自何门何派？在下京城人士，王猛。”
青衣男子微微躬身，向着岳灵珊施了一礼。
倒不是青衣男子真的那么有礼貌，只是方才他以筷子挡下岳灵珊的第二碗茶，却丝毫没有预料到这少女居然会连发第三下。
年纪轻轻，武功似乎就与他不相上下，王猛清楚少女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而少女身后跟着的一行人，更是深不可测。
王猛眼角余光打量着华山一行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而岳灵珊此刻也声音清脆道。
“华山派，岳灵珊！”
与汉子同为一桌之人，听到岳灵珊报出名号和名字，皆是大吃一惊，纷纷抬头看向岳灵珊。
其间几个少年虽说刚刚听汉子一顿胡言乱语，对华山派心中有了些许芥蒂。
可看到岳灵珊，心中那点芥蒂顿时灰飞烟灭。
岳灵珊，华山掌门之女嘛，长的如此俊俏，武功又如此了得，真是女中豪杰！
而此刻茶楼所在，正处在华山地界。
茶楼中除了汉子这桌的人，其他的就都是些本地百姓。本地百姓或多或少都受过华山派的庇护，而岳不群昔年又经常下山刷声望，除暴安良，为名除害，自然名声极好。
听到岳灵珊自报家门，酒楼内的人纷纷侧目，店小二原本愤懑的情绪也是烟消云散，凑上前来的掌柜亦是及时止住了索要赔偿的话语。
倒是被泼了裆的汉子，看到众人的反应，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岳灵珊就破口大骂起来。
“小妖女，你和你爹都是一路货色！都喜欢搞偷袭这种勾当！”
岳灵珊就要出言反驳，却被林平之拉到了身后，只听得汉子汉子放大了声音，继续说道。
“华山掌门岳不群，在少林寺上偷袭，杀了恒山两位师太，这些事情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
此言一出，听者却皆是不信，茶楼内响起了一阵嘘声。
“这人疯了吧？岳先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就是，血口喷人跑来华山脚底下了，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岳先生就在这，怕是这人活腻味想死了”
茶楼内众人此刻都将视线移到了姜牧身上，姜牧叹了口气，他刚刚一窥汉子的脑海，已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有些头疼。
“你们别不信，这些都是少林寺的人告诉我的，马上少林寺就要传书天下！”
汉子说的铿锵有力，不似作伪。
众人一听到少林寺也是面面相觑，毕竟少林寺可是天下第一大派，屹立于武林数百年。
若说真的是少林寺证实的消息，那华山派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少林寺方丈我们在恒山上刚见过，怎么可能消息会从少林寺传出来？你明明就是血口喷人！”
岳灵珊站在林平之身后大声喊道。
汉子眼见搬出了少林寺，众人反应便变得迟疑，不由底气大涨，当即又要继续出口，却不想刚一张嘴，牙齿便不由自主的合上，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岳某这一路行来，可从未听说过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不知者不罪，汉子心地并不算差，算是个为人还算正派之士，只是被人利用，传播舆论消息。
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远在天边的少林寺掌门，方证大师。
姜牧对少林很失望，对方丈也很失望，连着对这武林也失望了起来。
姜牧本以为令狐冲的潇洒不过是运起使然，但恒山这一路走来，却依旧是真小人活的自在。
至于这汉子所说的少林寺，姜牧用脚趾头想也明白，是方证大师已然得知了冲虚的死讯，以及看到自己在恒山见性峰之上出手的狠辣，以及展现出来的武功，让他心生忌惮。
看来少林寺已然将华山派当做了头号威胁。
可能再过几天，华山掌门岳不群杀了武当冲虚的消息也会在武林上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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