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我们进去?”
陆听酒低眸。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意外的干净好看。
“霍庭墨……”
陆听酒低声喃喃。
在自己有意识的那瞬间,就已经先抱住了霍庭墨。
随即。
没再给陆听酒反应的机会,霍庭墨直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陆京远原本披在陆听酒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忽地掉落在草坪上。
稳稳当当的抱着陆听酒,经过一身黑裤白衬的陆京远身边时。
霍庭墨才顿住了脚步。
低沉的嗓音,不显任何情绪的波澜,“陆总的外套脏了,我让佣人洗干净再归还给你。”
“若是陆总嫌弃,我也可以赔一套新的给你。”
“庭墨。”
容祁瑾心底一惊,正准备说什么。
但他看见陆京远英俊的面容上,不见丝毫寒冽的气息时。
容祁瑾的话音,突然顿住。
陆京远没看任何人。
包括霍庭墨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看他。
陆京远看着埋首在霍庭墨怀里的女孩。脑海里浮现出,她刚刚突然抱住霍庭墨的画面。
有哪里不对劲。但似乎……又没有哪里不对劲。
岁岁一贯护着霍庭墨。他在之前,就已经知道并且领教过了。
“岁岁?”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意识,陆京远重新唤了一声陆听酒。
“嗯。”
陆听酒埋首在男人怀里,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低声闷闷的应了一声。
听见陆听酒的回应后。
陆京远微微皱起的眉头,才不着痕迹的稍稍舒展开来。
随后。
陆京远才抬眼,看着面色淡冽的霍庭墨,“照顾岁岁的人,我明天会送到星湖湾来。”
“不用。”
霍庭墨依旧淡着声音拒绝,“开了两个。星湖湾里还有很多个,可以照顾酒酒的佣人。”
“更何况,我之后会亲自照顾酒酒。”
不知道是不是陆京远的错觉。霍庭墨说“亲自照顾”的时候,他莫名的感到一丝清冽的气息。
在霍庭墨抬步要走的时候。
陆京远蓦地开口了。
“不管岁岁多少岁,是否在陆家,她都是陆家上下全心全意护着的人。”
“如果她不开心,一定是其他人的错。”
微微顿了顿。
陆京远才说了最后一句。
“我把她交给你,是让你宠着她。而不是让她来护着你。”
更何况,岁岁很少会护着什么人。
霍庭墨俊美清冽的脸庞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
但完美深刻的下颌线条,无端的就紧绷了。
霍庭墨眼底深处,更是掠过讳莫如深的神色。
嗓音却是淡澜,“酒酒喜欢我。”
“所以才护着我。”
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只要陆听酒不反驳,就如同是事实一般。
只是……由他的口说出来而已。
霍庭墨,说得笃定。
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的动了动。霍庭墨抱住她的手,瞬间僵了那么几秒。
随后没等陆听酒开口,霍庭墨就已经抱着她离开了。
“祁瑾,替我招待陆总。”
离开时,霍庭墨留下最后一句话。
……
等霍庭墨离开后。
原本悠扬流淌在,宽阔幽静的草坪上的钢琴声,也戛然而止。
周围一片寂静。
接近于死寂。
陆京远没有开口说话。
容祁瑾也没有。
停顿了好一会儿。
陆京远才将刚刚披在陆听酒身上——但已经掉落在地的黑色西装外套,弯腰捡了起来。
拍了拍外套上其实并不存在的灰尘后,陆京远才将外套挂在自己的臂弯。
被自家小妹碰过的任何东西,他一向都很珍惜。
容祁瑾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动作。
“在陆总眼里,好像只分两种人。”
容祁瑾雅致清隽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幽静空旷的草坪上响起。
“陆听酒。以及,除陆听酒之外的人。”
连一件仅仅只是被陆听酒碰过的外套,都如此珍惜的人。在之前,却能下那样的狠手。
丝毫不留情。
到这个时候。
陆京远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看了容祁瑾一眼。
英俊的面容上沉静如水,腔调也是淡然疏漠,“在我眼中,能够配上岁岁的,除了淮止——”
“还是淮止。”
容祁瑾一贯波澜不惊的眉宇,蓦地一变。
在他开口之前。
陆京远又淡然从容的补了一句,“你觉得,这颜色怎么样?”
什么?
容祁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但紧跟着,他的视线随着陆京远的视线看去时。
一片青绿色的草坪上,一长串血色的痕迹尤其明显。而且,异常的刺眼。
容祁瑾黑色的瞳孔,蓦然一震。
霍庭墨的手!
他刚刚是抱着陆听酒离开的!
难得的,一向温润如玉的容祁瑾,低声说了一句国粹。
……
等容祁瑾也紧跟着霍庭墨离开的方向,离开之后。
陆京远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庞上,神色才慢慢的沉了下来。
岁岁她,对待霍庭墨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
……
客厅里。
霍庭墨将陆听酒放在长沙发上的时候。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低低哑哑的音,“酒酒?”
陆听酒没有抬起头来。霍庭墨摸了摸她的脸蛋,低沉温和的嗓音里,透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你大哥,给你说什么了?”
微微静了好一会儿。
陆听酒原本迷茫的眸子,才渐渐的恢复清明,“……大哥?”
“嗯。”
霍庭墨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的应了一声。
“在我去之前,你大哥给你说什么了?”
陆听酒伸手,环住了霍庭墨的脖子,嗓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他问,他问有个商业晚宴我要不要去参加,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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