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三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林煜眼神一直放在纪筱禾身上，看得时夏有点儿发毛。
“大哥，纪筱禾虽然看不到，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你一直盯着他多不好，这不礼貌。”
林煜：“礼貌？我现在就把你们两个礼貌地请出去，再顺便礼貌地报个警。”
时夏微笑：“那还是盯吧，想看就看，反正纪筱禾看不到。”
“嘿，你这小姑娘变得倒是挺快，刚刚还一副要跟我生气的样子，现在转眼间就变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您也是。”
“行，那既然这么识时务，是不是先应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沈知渊让你们来的那是怎样？”
林煜看着纪筱禾：“你现在不是被沈知渊养着吗？沈知渊知不知道你来这？”
时夏眨眨眼睛：“这你都知道？”
“我家是没网吗，这我都不知道？沈知渊作为纪氏夫妇爱徒，在两人不幸离世后，自发照顾纪氏年幼盲子，多年如一日，这被人赞扬得满大街都知道好吧？傻子才不知道。”
时夏：“……”
打扰了。
她就是那个傻子。
她开始确实是不知道的。
“沈知渊这些年真的对你跟网上传的似的那么好？”
林煜冲着纪筱禾问道。
时夏给纪筱禾使眼色，但是纪筱禾依然实话实说，非常诚实：“嗯，是。”
时夏扶额，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暂时顺着林煜？
林煜跟沈知渊之间有事情，而且是不好的事情，这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了。
之前，林煜问他们沈氏干涉会怎样的情况，摆明了就是可能被沈氏压过。
那么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表示跟沈氏好了。
这些，时夏相信，纪筱禾肯定也早就想明白过来了，根本就用不着她提醒。
除非，纪筱禾是明知故说。
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否认沈知渊对他的好。
确实，不管怎样，纪筱禾好像一直都没有否认过沈知渊对他好的曾经。
也不只曾经，还有现在。
现在进行时。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不是沈知渊安排的，难道是想要代替沈知渊维权然后给他一个惊喜，好报答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走上了模仿这条路，我知道每一个调香师都有自己的风骨，而且能够进入到调香大赛决赛的也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没有获奖，也不会没有出路，你怎么会抛弃了自己的作品而去选择跟风别人？”
“流量啊，我自己的再好哪有金奖好，自带购买群体，一堆人买不到，那我就做出能让大家买得到的，多好，他们有了香水我有了钱，互惠互利，互相得益。”
“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不是为了钱吗？不是为了钱我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是啊，还能为了什么呢？这就是我们今天来这里想要知道的，到底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选择走了这么一条路。”
“你们两个小年轻真有意思，明明是我在问你们，却总是说着说着就反问我了，我看起来那么好糊弄？”
“如果是单纯为了钱，你大可以选择其他有流量更好拿捏的产品模仿，而不是长久如一日，就逮着沈知渊的那款金奖香水单一模仿，如你所说沈氏那么厉害，你偏偏往最厉害的上面撞，头这么硬，肯定不是赚钱这么简单。”
“为什么不是？虽然单一，但是它一直都火啊，只要有人买，那我就能做。”
“但是你完全可以再多模仿几个，不只模仿沈知渊的，那样赚得更多，事实是你没有。”
“我知足常乐，一款就够我吃到死了，何必给自己徒增工作量，不过——”林煜看着纪筱禾：“你刚刚叫人什么？沈知渊？你平常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养父的吗？”
纪筱禾皱眉：“不是养父。”
“不是吗？网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把你养大还不是养父了？白眼狼。”
“请您注意一下言辞。”时夏说道。
“言辞？我言辞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来这里既不是沈知渊的安排，也不是要维权给他个惊喜，你们别有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还要等你们亲口告诉我了。”
“我想知道，当年的金奖香水到底是出自谁手？”纪筱禾直接问道。
林煜都愣了一下：“你还真是，要么不说，要么一下就给我来个猛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个样子吗？什么出自谁手？那奖杯不是在沈知渊那吗？你跟他那么亲，肯定见过吧，说不定还摸过，怎么样？奖杯好摸吗？”
“我有了解到，当年沈叔全程是在准备以玫瑰为基调的主香，但是却在决赛时突然换成了青芒主体，而且这个青芒还不是简单的，只有在这里才成长，但沈叔好像没来过这里。”
“又变沈叔了，”林煜掏掏耳朵：“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喊他沈知渊，别叔啊叔的了，听得我不舒服。”
“好。”
林煜被这干脆的一声搞懵了一下：“这就答应了？小年轻真容易听话，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时夏问道。
“怪不得容易被人拿捏住，来，说说吧，”林煜直接就把凳子搬到两个人对面很近的地方，抱着胳膊看着两人：“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来这里，是怀疑当年沈知渊拿了金奖的那个香水有问题？怀疑根本就不是他的？”
纪筱禾摇头，又点头：“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不敢轻易下定论，所以来看看。”
“那我问你，假设，如果你知道了香水确实不是沈知渊的，你会怎么做？会当不知道还是会揭发他？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打算？”
林煜问道。
“我怎样很重要吗？”纪筱禾问道。
“重要，当然重要了，你要是无视，那我为什么要为了满足你一个小年轻的好奇心跟你真情实感？分分钟给我离开这里！”
林煜看着纪筱禾，此刻的纪筱禾在他眼里，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一点儿都看不出这是调香界的首席rewind。
在纪筱禾回答之前，林煜接着问道：“纪筱禾，你这些年的香水作品，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林煜怀疑道。
沈知渊从小教出来的人，说不定跟他是一样货色。
要真是这样，真是可惜了纪氏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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