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牧从贵金属分会返回，正好顺路经过怀特在下城区的商店。
想到自己还没正式参观过这座出售古怪玩意的店铺，他就提前下了公共马车，步行半条街来到商店门口。
比起下城区其它店铺，名叫“大眼睛”的店至少干净许多。
起了如此直白的店名，也许是为吸引格调不高的买家......白牧推开系着铃铛的弹簧门，里面传来一缕素淡的清香。上次晚间来此观看马戏团游街，黑暗中倒没注意，店里有条不紊地陈列着不少玩具。
下雪的水晶球，黄铜外壳的单筒望远镜，分解阳光的棱镜，以及女士用的、包含三面镜片的化妆盒......白牧不禁更加奇怪，这些东西在下城区真的会有人买吗？
“嘿嘿！再看看这个......”
熟悉的笑声传来，白牧毫无悬念地找到蹲在柜台后面的赫丝缇娅小姐——她正俯身观看某种小玩意，不时乐不可支地傻笑一通。
一听到他轻声咳嗽，赫丝缇娅小姐吓得跳起来。
一股特别的气味弥漫在屋内，白牧不客气地呵斥一声，顺便抢过小女孩手里的玩具；
类似某种双筒望远镜，主体是拳头大小的木匣子，正前方嵌着容许光线射入的玻璃片，后面设有一对圆形窥镜，右侧则是转动的手柄......
赫丝缇娅小姐热情地帮他调整下角度，教他从窥镜望进去，然后把玻璃镜片对准较强的光源。
白牧只看几眼，也跟着傻笑起来。
窥镜放大了匣子里一整套透明图画集，随手柄的转动，画片连续一张张放映，里面的人物面貌动作看起来都栩栩如生。
这种精巧的光学玩具让他想起了过去曾把玩的万花筒，只需更换内里的图画集，不同的木匣子完全可以包含迥异的故事，考虑到画片的微小尺寸，不得不佩服工匠的巧手和构思。
笑着笑着，里面的小人少女开始宽衣解带，情节也向成人故事迈进一大步......白牧这才发现，原来如此精巧的玩意并不适合儿童观赏。
再往后剧情就比较俗套，他倒不介意一直看完，不过鉴于有未成年人在旁边站着，白牧只能收敛笑容，板着脸问：“哪来的？还有吗？”
赫丝缇娅小姐眨眨眼，推开通往库房的窄门——里面一长列货架上分门别类、摆着几十个类似的小玩意。
从分类标签不难看出，左手边大多带有暴力倾向，右边货架上则是单纯的‘花嫁矿卡’被无良矿老板锻炼的内容，还有几个被单拿出来，内里却是大量魔女与星期日的悠久故事。
白牧无话可说，看来怀特的“正当生意”就是兜售、租赁成人画片，而那些可爱的雪球和棱镜，不过是装饰门面的摆设。
低头看着打呵欠的赫丝缇娅小姐，白牧不由得重新考虑着、把小女孩寄放在这里是不是明智的决定？
他亟需雇佣一位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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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搞错吧？！小孩子已经够麻烦，原本我这就挤得要命，勉强还能盛下几只小茶杯现在要把一个大活人硬塞进来，我的茶杯往哪放？总不能一直端在手里......”
“别担心，这位保姆兼理家政，介绍人保证她做事轻手轻脚，体积很小，几乎不占地方......我说，”白牧停下脚步，古怪地盯着怀特，“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怎么借你点地方就这么难？
没有佣人，平常你自己打扫整座塔楼吗？那些锁住的房间里装着的什么？还有你桌上的图表和观测日志，那好像是龙少女的文字......”
怀特明显被抓住软肋，在对方不厌其烦的追问中脸色数变，打岔道：“保姆很贵吗？要不请个家庭教师？就是无须住宿那种。”
“还好啦，又不用你出钱。别瞎担心，小女孩呆不了几天，这家伙足够早熟，家教大可不必。”见目的达到，白牧也就不再多说，率先下了楼梯，走到天文塔入口处的橡木门边。
敲门声有规律地断续着，间隔大约十来秒，来人便轻敲几下，既不会显得过分局促，又刚好引起主人的注意。
白牧挪到一边，怀特十分不情愿地提起门闩，一把拉开木门，差点让门扇撞在白牧脸上。
“抱歉打扰您，大人，我是被介绍来面试的保姆......”
白牧虽然瞧不见模样，也听到对方怯生生的嗓音，保姆应该相当年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考虑怀特所从事的特殊行当，他还特意叮嘱要派个从业时间长，行事稳妥的人过来，以免发生什么不愉快，这道柔弱声线立刻令他产生出不好的预感。
“......嘿嘿，没错没错，就是这啦！外面多冷啊，进来喝杯茶再谈也不迟！”一见着真人，先前的诸多不情愿瞬间烟消云散，怀特的脸色大为缓和，连声“请进”，把对方迎进门来。
屋主的口气加深了他的担忧，白牧顺势把门一推，打量着保姆的相貌：
整个人小巧玲珑，果然占不了多大的地方，脚步轻盈，纤细双手带有时常操持家务的淡淡痕迹；
两只羚羊似的眼睛分得挺开，轮廓柔和，容易产生好感；
解开贝壳状头巾，只见淡黄卷发和雪白肤色配合十分相称，虽然皮肤略显粗糙，水分却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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