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的开了湖，秀霞总算是开心起来。
虽然比不上浙江人自己的摊位，但也是一扫开始的冷清。
秀霞打发了一位买主，仔细地算着账。
刚开始，人一多，秀霞觉得有些手忙脚乱。
浙江人此时也是歇了下来，坐在摊位前，余光瞥了一眼秀霞。
“嗯，我是不是算错了？”
秀霞看着自己手中的钱，总觉得有些少了。
“刚开始是三斤，一斤七毛钱，总共两块一。”
“后面是一斤五两，一块五分分钱，人家给了一块一。”
“后来那个人没有要……”
秀霞仔细算着账，一笔一笔的开始理清楚。
算下来整个人脸拉了下来，亏了，少算了别人一块钱。
秀霞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心口就好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
手中的塑料袋的钱是翻了一遍又一遍。
好久秀霞才缓过神来，亏了一块钱，虽然看起来不多，但秀霞还是觉得亏大了。
商场门口临近中午，车流量开始拥挤起来。
吵吵闹闹的声音让秀霞来不及再关心赔了一块钱的事情。
两盆豆芽菜还多着呢，秀霞将目光再次放在了自己的菜上面。
秀霞的老家是县城东关人，在当地来说是一个人口颇大的大家族。
一个东关的杨树巷中，同族人有十七八口子。
不同的是虽然各家有各家的家门，但相互之间还是喜欢攀比。
时不时自家人就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惹得人烦。
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有时候八卦的女人就喜欢道听途说，嫉妒又寒酸。
在秀霞的印象中，就有这么几个亲戚，嘴巴不带把门的。
谁家过的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
谁家过的差一点，就冷嘲热讽。
有时候看着人家日子稍微好了点，又是一阵闲言碎语。
不好听的传言就溜了出来，你还拿人家没办法。
秀霞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小学生文化。
就是毕业证还是拖了家里族亲在农业社当过队长的要来的。
那时候的姊妹几个没一个喜欢念书的。
所以文化水平都不高，也就是认识几个字，会点算术。
秀霞性格方面有些腼腆，有时候争不过自家亲戚，经常是气得吃不下饭。
小时候家里面有四姐护着，被欺负狠了，气得四姐有时候会提着菜刀，追的亲戚满巷子跑。
秀霞这才会在自家门口看着嘿嘿的抹着眼泪傻笑。
四姐提着菜刀回来后，虽然是气喘吁吁，不过对于自家妹子那是护的紧紧的。
虽然是族亲，但四姐却容不得自己妹子受委屈。
所以在长大成家后，两姐妹的感情依然是很好。
虽然两家隔的很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但家里人时常会来串个门。
秀霞给买豆芽菜的客人算着钱的功夫，这个讨厌的族亲却是在门口发现了摆摊子的秀霞。
跟队里面门口摆摊子卖鸡肉的闲聊了几句，就上杆子的小跑了过来。
“哟秀霞，你咋在这里？秀霞刚给客人找了钱，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姐，你怎么来了？”
秀霞看着这个自己记忆中讨厌的族亲堂姐姐，面色稍变。
“你在这里卖豆芽？”
堂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愕然。
“嗯。”
秀霞非常不想和这个堂姐说话，轻轻应了一声。
“工程队不去了？”
秀霞眉头不禁是跳了跳，有些小小的火气。
堂姐像是没看见一样，不厌其烦的接着说：“也是，卖菜倒是比工程队轻松点。”
秀霞不知道自己这个堂姐又要说什么，只能忍着。
“不过这个体户也挣不了几个钱吧，你看亮亮他妈不就是卖烧鸡的吗，也不见挣了几个钱。”
秀霞听着堂姐话，忍不住道：“姐，你小心被四爸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额，我就说两句怎么了，再说，那生意本来就是咱家的，四爸他凭什么就传给他儿媳妇。”
秀霞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是她们族里面分配的，她们小辈不敢议论。
也就这个堂姐是个爱占便宜的碎嘴，常常背后说这些，撺掇自己姐妹几个。
上次还就是因为这个被家里打了一嘴巴子，嘴巴肿了几天。
秀霞还以为堂姐涨了记性，没想到现在又提起这事。
秀霞就觉得自己有些慌。
“姐，你还是少说点，免得又传到四爸嘴里，被大大（dada，轻声）知道了，回去又有你好受的。”
秀霞想起堂姐上次被打的嘴巴冒血，肿了好几天，忍不住身体一抖。
“哼，四爸就是偏心，还不让我说了。”
“那你说吧，反正不管我的事，陈东妈她们就在那里，让她们听见，你可别怪我。”
秀霞看着堂姐，嘀咕了几句，堂姐一听，不由语气一滞。
这话秀霞还真是没说错，陈东妈也是队里人，还跟秀霞妈是远亲。
这要是被传出去，还真的不好说会不会挨打。
堂姐立马闭嘴不提，不过话题又回到了秀霞身上。
“你这豆芽菜卖的怎么样？”
“刚卖，没什么人。”
“没人，我就说，你摆摊也不知道摆外面，摆这大（da，二声）谁能看见你。”
“旁边的那浙江鬼你看多精明，你看看人家生意，你就是笨。”
“姐！”
秀霞赶忙使了使眼色，叫住了自己这个嘴碎的堂姐。
秀霞知道一遇见这个堂姐就没好事。
“晓得，她听不见，听见了又怎么样，她一个外地人还能欺负了咱张家人。”
堂姐满脸的骄傲，她们张家可是县里有名望的大族，谁不给几分面子。
秀霞听着，心里真后悔跟自己这个堂姐搭话。
也就是现在人多，有些吵，不然被浙江人听见了还指不定会不会坏事。
“你就把我往死里害。”秀霞忍不住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你能。”
“给我装一斤黄豆芽，放这里，我出来了跟你算账。”
堂姐看了看不远处的浙江人，哼了一声。
总觉得自己这个妹子就是太老实。
不过转眼一想到这豆芽菜，也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她还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坏了秀霞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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