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啰哩啰嗦，只怪你没本事，人家找男人有享不尽的福，今天穿这套，明天穿那一身，住好屋子，吃好东西，我跟着你四处打流，连一口象样的饭吃不上，在鬼山里不是你硬留下我，我也不会丢了金器衣服，如果我穿时兴好一点的衣服，说不定能早一点找到一份轻松满意的工作。我万万没想到我自己会落到这一景，只怪我自己当初瞎了眼，跟了你这没出息东西……”
“现在暂时没这么多钱，等过一段时间我挣到钱再说。”
“谁叫你当初不听别人劝把钱都败掉啦，房子没建，住在那鬼打死人地方，现在在外面又挣不到钱，连一件衣服都给我买不起，你也算一个男人呀！”
芳琴中饭没吃就躺在床上生闷气，一直睡到傍晚，真民炒两个菜，走到床边喊道：“芳琴你睡了一下午也应该把气睡消了，起来吃点饭吧！”
“我现在看见你就饱啦！哪里还吃得下！”
吃一点吧！我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不吃！不吃！不用你假惺惺关心我，你不配关心我！”
我没有钱难道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吗？你说这话太伤感情啦！”
芳琴爬起来，盯着真民说“你还有资格谈感情，你考虑我的感受吗？你真心关心过我吗？你为我付出什么吗？你有能力让我过上我想过的那种生活吗？我真的好蠢呀！弄不明白前年在看戏时怎么偏偏遇上你！我还象个神经病一样迷上你！哎……我现在恨死我自己啦……当初没有听家人话才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啊……”
“当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不管我贫穷还是富贵，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现在遇到一点困难你就后悔！”
“唉……”芳琴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我是有点后悔，我这一生最大不幸就是不该遇见你！遇见你是我这一生的最大悲哀啊……”
“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令人伤感的话！”真民心里很难受，他走到阳台呆坐好一阵子。
真民不想因一件衣服跟芳琴关系弄得太僵，他去工棚找熟人借了五百块，加上自己身上钱买回那件黑裙子。当陈芳琴穿上那件裙子的确显得更加高雅，更加迷人。
真民陪着她来到一条大街上，看见一家酒楼招女服务员，真民劝她去试一试，招聘的人对她形象很满意，问了几句就叫她明天去上班。陈芳琴却不打算去，她说自己不喜欢做端盘子侍候别人的事，说她自己有文化，懂艺术，有天生丽质，应该找一份坐办公室的轻松工作，学点东西以后自己当老板。
他们来到城区热闹街道，看见一栋写字楼的大门前贴着招聘文员的广告，他们乘电梯上楼，走进那家公司的办公室，一个姓陈自称总经理的男人冷冷地盯真民几眼，指着他，不客气要他出去在外面等着。陈芳琴在里面谈了一会儿，出来时高兴说自己被录用了。
真民心里窝了一肚气，觉得那个男的阴险而又傲慢，不是什么好鸟，劝她不要进这个公司。陈芳琴说这个公司做商品贸易的，自己可以学到不少东西，第二天她执意赶去上班。
傍晚她回来说老总对她工作蛮满意，还请她到酒楼吃了饭，真民说那男的无缘无故第一天就请她吃饭是动机不纯，劝她不要去，另找工作。两个又是一场争吵，次日一早陈芳琴又去了。
真民心里一直不安，第二天傍晚，真民去那家写字楼大门口去接陈芳琴。等到夜里八点多钟，陈芳琴才随着一群穿着体面男女走出大门，真民上前叫了她一声，众人都吃惊地看着穿着发白旧衣皮肤黝黑的真民，有几个同事冷漠横了他几眼，有同事嘿嘿地冷笑着，陈芳琴脸上一阵抽搐，尴尬地低着头。
待众人散去，她板着脸，没好气数落真民道：你怎么电话不打就来啦！穿着这个鬼样子丢尽我的脸，我现在一看见你，心就窘死啦！”
“好心来接你，你还乱发脾气，难道面子虚荣比感情更重要吗？你一心只讲究那些鬼假神气，好心得不到好报！”
两人争吵几句，真民赌气先走了。这一夜两人背对背没说半句话。有两天夜里快十点钟陈芳琴还没回来，他不放心，又来到那条热闹的大街，他象贼一样站在酒店大门口旁边榕树后面，看见她随六个加班同事出了大门，真民跟在她后面。陈芳琴在三岔路口跟同事分了路，一个人心慌胆怯地走在没有路灯的小路上，真民跟在后面，芳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歹徒，她加快了脚步，全身吓得直冒冷汗，真民紧跟着走了一段路，他咳了一声，陈芳琴回头看见真民，摸着气喘吁吁的胸口说：你这个家伙象贼一样跟在后面也不喊我，把我魂都吓丢了，我捶死你！捶死你！”
陈芳琴撒娇似的在真民肩上打了几拳，挽着他胳膊走着。此后一段时间，陈芳琴加班就叫真民到三岔路口榕树后面来接她。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个晩上，真民等到十点多，才看见陈芳琴一个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保温杯、饭盒一些东西，她垂着眼睑，说：“我辞职不干啦！”
真民看见她头发有些乱，硬声说：是不是那狗杂种对你做了什么？我要弄死他！”
“你就别问啦！”陈芳琴扭头朝路口走去。
真民跟在后面说：“我早就劝你不要来，我第一眼看那姓陈的家伙不是好东西！”
“你要是有点出息，能养得起我，能挣到钱，我那里想去受气受委屈啊！”陈芳琴声音有些硬咽，眼眶窜动着泪水。
真民帮她提着袋子，走了一段路，他劝芳琴不要难过，困难是一时的，说不定会很快走好运的。他说这几天他一直在外找工地，一个姓张的老板工地需要二十多个砌砖批墙的大工，这几日就会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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