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族的地牢里，任何人都很难保持镇定，何况是本身就心存忧虑，早已内心动摇的魔法学徒希拉姆。
在上千只魔眼惨无人道的围观下，他的心理防线早已荡然无存，不得不说，这种强度的拷问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还是过强了。
眼魔没有身体，所有的魔力都倾注在硕大的魔眼上，他们可以通过视觉和精神力量对俘虏的思维进行读取和控制，当然这种效果的前提是魔力足够。
领主大人表示搭上了海外的狗大户，现在魔石有的是，之前因为无所事事而常年休眠的眼魔总算是得到了全功率运转的机会，它们尽情吸收着魔力，将其转换为刺穿人心的力量和恐怖气息，像是在主人面前卖弄本领的下仆一样，争相向那个倒霉的少年身上倾斜淫威。
见到领主驾临，得了好处的眼魔顿时亢奋起来，魔眼的光芒被魔石增幅之后，像超大号的舞厅聚光灯一样射向少年，将他瘦弱无力的身体笼罩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光彩中。
魔眼的光芒虽无实质，可是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像是利刃般贯穿了少年全身，就算他紧闭双眼，还是让他的意志被完全裹挟，灵魂仿佛被从躯壳中剥离了一样，变得唾手可得。
“真残酷喵。”懂行的德莱米满意地点头，“这样的刑讯室能不能卖给我国一套喵？”
“把人送来不就好了，我们不卖设备，但可以提供服务。”文森摇头道，“这可不算残酷，想看业内领先的技术，我建议您去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家里看看。”
“我很期待喵。”德莱米凶巴巴地说，“折磨希罗德人的方法越多越好喵。”
“会有机会的，但不是现在。”文森简单说了一句，缓步走向希拉姆，平静地问，“孩子，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是希拉姆听到这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却像是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向文森跪拜乞求，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与畏惧。
“魔族大人，我将我知道毫无保留地告诉您。”他尽力避开魔眼的注视，胆怯地回答，“只求您，别让这些眼睛再看我……”
文森点头，少年艰难地挺起上半身，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眼睛。
“我对大魔导师伽斯尼的事情很感兴趣，也许你能告诉我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文森示意一般眼魔进入休息状态，才对虚弱的少年提问，“你的姐姐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高阶魔族冰冷可怖的目光，少年深吸一口气，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才下定了决心，用痛苦万分的语气回答。
“是……是大魔导师的秘密……情妇。”
听到这个大丑闻，猫娘德莱米兴奋瞪大了铜铃般的猫眼，如果这件事有真凭实据，传扬出去，德高望重的大魔导师肯定会声名扫地。
不过她再看文森的脸，却丝毫没有发现多少喜色。
“说谎的代价是什么，你真的清楚吗？”文森的语气越发冰冷，对这个回答完全没有满意，“我对你们人族的伦理观念不感兴趣，我要你说出真相。”
无形的威压让少年脸上的血色越发苍白，他虽未受到威胁，但却意识到了生命即将失去。
“并非说谎，只是有些事……我还不确定，真的，不要杀我……”
看来这件事还有隐情？德莱米的好奇之心大起，也对魔族的冷酷心生敬佩。
“你没有别的选择，说出来才能活下去。”文森说，“有些事你不能证实，也不想面对，可是我说不定能帮助你们……复仇。”
领主的话不仅仅是震慑，它也是诱导，墙壁上的魔眼颜色迅速转变，从恐怖的火焰般红色变为迷幻的绿色，少年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您替我们复仇？”他艰难地问，“向一位云顶之城的大魔导师复仇？”
“那样的魔导师，我们三十年前就宰掉不少了。”文森轻蔑地说，“就是因为有些漏网的，才有了作恶的机会，你难道真不清楚这点吗？告诉我，大魔导师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魔法学徒确实试图强忍住内心的动摇，拒绝着魔族的引诱，可是他选择用魔法师的荣誉感来支撑来支撑自己，想要守护住他的秘密。
在他犹豫之间，魔眼又一次集体变幻，这一次它们撒发出了炽烈的紫色，释放出一股骇人的恐怖，希拉姆听到了自己的内心在这股能量前崩裂的声音。
“我怀疑……他，他……是我的……父亲。”少年瘫倒在地，痛苦地低语着，“神明啊，但愿这不是真的……”
猫娘楞了一下，她稍微梳理了一下几人的关系，顿时双眼放光。
“他们是亲姐弟，也就是说……”
“没错，大魔导师和自己的私生女有奸情。”文森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根据调查，这件丑事从七年前就开始了。”
“这可是乱伦喵！”德莱米斥责的时候，完全没有厌恶的表情，反而异常兴奋，“道貌岸然的大魔导师啊，啧啧！”
见到兽人和魔族满脸奸诈，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将可怜的少年丢在一边，希拉姆在魔眼光芒地闪烁下，居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们的母亲也是大魔导师的弟子，这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从云顶之城得到了证据，”文森没有转身看他，只是背对着少年说，“大魔导师隐瞒了这件事，将你们从小丢在乡村，发现你姐姐的天赋才找到了你们，不得不承认，魔导师的血脉还真是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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