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的主人似乎极看不起顾苒和顾白两人。
“哈哈哈，老婆子，别哭了，我这就去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再为你做两只小玩偶……”
笑声还未止歇，在顾苒和顾白的耳边不停环绕。
就好像那人正趴在两人的肩头，贴在他们的耳边狂笑。
顾白冷冷一笑：“我还以为是哪只不长眼的魔族在凡界盘踞，原来不过是两只新死的鬼。”
他嘲讽了一句，将左手往前一伸，看似不经意地一抓，就听空气中响起了一道闷哼。
紧接着，一个人影自顾白的手中慢慢显现。
他一身布衣，满脸皱纹，手上的皮肤皱皱巴巴如同枯树枝一般。
“嗬嗬嗬，小伙子，话不要说的太满……”
直到被顾白掐着脖子抓在手里，那个身影都还在哑着嗓子笑。
他的双眼混浊无光，在顾白所掐着的脖颈处上方，正有一道鲜红的血线。
看起来颇像是被人一刀毙命，这或许就是他的死因。
黏稠的液体从伤口处不断渗出，滴落在顾白的手背上，便化为一阵阵黑色的雾气，升腾进空气中。
“姥……姥爷……”
在看到人影的瞬间，顾苒的内心十分震惊。
因为这个人影竟然和她的姥爷长得有几分相似。
不，他不只是和我的姥爷相似，他还有几分像是同我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那位老人。
简直就像是姥爷和老人的结合体！
这个发现让顾苒十分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她神情疑惑地摇了摇头。
随即站起身子，走到了灵气屏障之外，走到了那个人影跟前：“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嗬嗬嗬，他们都叫我们哀鬼！”
人影尽管被顾白束缚着脖子，但他依旧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脖子转向了顾苒。
他的口中虽然在发出笑声，但是眉眼嘴角却是全部下垂着，看起来哀伤极了。
“你们？”
“是啊，还有我那爱哭的老婆子，怎么，你想见见吗？”
人影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破风箱一样，折磨着顾苒的耳膜。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阴风不知从何处而来。
刮在顾苒的脸上身上，饶是她已经元婴期，仍感觉到一片生疼。
看起来，那阴风是恨不得将她的皮肉尽数剥下。
刚才还热烈的太阳，此刻已经被乌云遮住，整个小院变得昏黄幽暗，四处都充斥着让人恐惧的呜咽声。
抬头看去，似乎哪里都是鬼影。
那鬼影绕着整个小院不停闪现，让人无法用肉眼分辨和捕捉。
“呜呜呜，你们竟然敢抓我的老头子，呜呜呜，还真是找死……”
一道凄厉哭声自顾苒的右侧响起，还带着一股恶臭气息。
味道十分令人作呕。
顾苒却是看也没看，直接朝身后掷出了血朱藤。
赤红的藤条在空气中打了个转，紧接着猛然收紧。
随着一阵凄厉哭声冲天而起，血朱藤的圈中缓缓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那人同样哭丧着脸，身上的布衣补丁摞补丁，脸上除了皱纹还有不少的老人斑。
“姥……姥……”
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自己的姥姥和老妇人的结合体时，顾苒的脑袋里还是有些乱。
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种会洞察人心和伪装的鬼魅。
他们装扮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人。
但很快，顾苒就不这样想了。
被血朱藤困住的那倒人影，在听到顾苒下意识地呼喊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挣扎。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除了哀伤，还添了极致的痛苦神情。
“小苒……”
她看向顾苒，竟尽量压下自己晦涩难听的声音，用平和的声音呼喊了一声。
这句呼喊过后，她的浑身开始猛烈抖动，她低下头，又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呜呜呜，你们都该死，都该去死！”
再抬起头时，人影脸上的那一分柔和俨然又被狠厉取代。
她满脸哀伤抓住围在身上的血朱藤，随后轻轻一用力，血朱藤竟就有了断裂的趋势。
一旁的顾白看着她的动作，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明明是只新鬼，却有如此实力，若是放任她成长，迟早会成为修仙界的一大祸害。
顾白抿着唇，心中似乎有了别的考量。
顾苒则眉头一紧，将一股庞大的灵气灌入血朱藤中。
血朱藤即将断裂的趋势当即好转，而那股冰灵气则透过血朱藤传递到了哀鬼手中。
她的手上当即结上了一层冰晶，她的身体也因为冰灵气的缘故而陷入瞬间的僵直。
“嗬嗬嗬，真是好手段，精彩，嗬嗬，真精彩。”
被束缚在顾白手中的哀鬼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几乎要穿透顾苒的耳膜。
让她有了一瞬间的分神。
而被血朱藤束缚的哀鬼则抓住了这个机会，浑身一震，将周身的冰晶全部震落。
在恢复自由的刹那，她没有再去对付血朱藤，而是身子倏地一缩，竟从血朱藤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她没有犹豫，径直冲向顾苒，一双如同老树皮一般的手，牢牢地掐在顾苒的脖子上。
她的哭声，从顾苒的耳朵处，直往顾苒的识海中钻。
“呜呜呜，我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了，不管是身体还是魂魄，都是做玩偶的好材料……”
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浓烈的杀气，嘴角却依旧下垂着。
“嗬嗬嗬，老婆子真是厉害，看来我也要努力了。”
另外一只哀鬼大笑着，他的脑袋在顾白的手里转过了几个圈，随后竟冲天而起。
继而朝顾白猛冲了过去。
在落下来的瞬间，他的脑袋竟如同鼓了气的气球一般，变得非常庞大。
他张开血盆大口，飘过一阵恶臭腥风。
“呜呜呜，老头子，你可悠着点，别坏了这一身好皮相，不然玩具做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哀鬼觉得他们势在必得。
还以为一派淡定的顾白实则吓破了胆，忘记了抵抗。
却不料，他竟在瞬间挪到了顾苒身旁，他手中骨扇则横在掐着顾苒脖子的那只哀鬼脖子上。
“你们大可以试试魂飞魄散的滋味。”
顾白的话听起来平静，却带了不知名的威力，叫两只哀鬼心中生出无尽寒意。
“顾白。”
尽管被哀鬼掐住了脖子，顾苒却还是用求情的眼神看向了顾白。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你能不能先不要动手，我想先搞清楚他们的来历。”
顾苒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这两只鬼的相貌偏偏会和自己姥姥姥爷还有那两位老人如此相像。
“想问就问吧。”
顾白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两只哀鬼，随后将扇子敲在了哀鬼的手臂上。
她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随即手上无力，松开了掐着顾苒脖子的手。
“趁着我还有耐心，她的问题仔细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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