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们母女就要被赶走，姜如冰站起来恳求。她双手杵在姜杳的办公桌上，说起话来都有些吃力了。
“杳杳，别跟你妹妹一样，她年纪还小，她不懂事，你要多带着她，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姜杳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只感觉特别讽刺。
回想当年在西省一起生活的时候，很多恶劣的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姜如冰是有多偏心，发工资了偷偷带着苏梦雨去游乐园，还给她买了好几套新衣服回来。而姜杳那破旧的书包缝了又缝，补了又补。
姜杳还遇到过好几次，自习课提前放学回家，姜如冰已经把苏梦雨接回家了，锅里炖着香喷喷的肉，姜如冰说那是给苏梦雨补身体的，姜杳就坐在旁边看苏梦雨吃肉，她只能馋的咽口水。
还有他们一家三口人出门旅游，只把姜杳丢在家里，说家里需要人看守。
太多太多糟糕的记忆了，有一些被姜杳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愿意去触碰，触碰就是一道新的伤口。
如今她却好意思在姜杳面前自称是一家人？
姜杳眼白一斜，瞪着苏梦雨：“做秘书的助手对你来说已经是很高的地点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从清洁工做起。的确是一家人，应该特殊照顾你。”
从跑腿打杂的变成了清洁工？
还不如跑腿的呢。苏梦雨差点哭出来，“妈，你看她……”
如今是姜杳的地盘，姜杳的天下了，她说了算。她不是圣母，没有多么慈悲的心肠，按照这本小说原着的设定，她是一个无恶不造的女反派。
有的时候，生活中偶尔走一下女反派路线也是可以的。姜杳想，曾经在家庭里挤兑她那么多年的一对母女，是时候让她们吃点苦头了，如今让她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对了妈，我看你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不如你和梦雨一起到公司来上班，你们一个做保洁一个做打杂的，薪酬不低。”姜杳道。
一旁的孟倩看得出来，姜总跟这对母女的关系明显不是很好。接下来孟倩该做什么，现在就已经开始在心中规划了。跟在老总身边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想老总之所想，急老总之所急，在老总下达命令之前，就要把老板的心思猜到——这才是职场达人。
姜如冰答应下来，她想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把苏梦雨安排好。同时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姜杳的身份，只要能够留在姜杳身边，就可能会沾染好运。
或许姜如冰频繁与姜杳接触，会再次改变绝症的命运，所以她决定留在公司做保洁工。
苏梦雨可不愿意，“我才不做跑腿的呢，我不要。”
“梦雨！听话！”姜如冰狠狠的命令，“听妈妈的话没错！”
只要能留在金锦鲤身边，哪怕是跑腿打杂或是清洁工，也会受到上天的优待。姜如冰狠狠看着苏梦雨，希望她能明白当妈的心思。
这么多年姜如冰对苏梦雨的付出还是有效果的，在关键时候，苏梦雨会被姜如冰的决定所影响，会听妈妈的话。
孟倩很懂老总的心思，她上前对苏梦雨说：“苏小姐别着急，留在这里跟我学习一段时间，等公司慢慢走上正轨，你的机会会有很多。”
其实她心里已经在开始设计怎么折腾苏梦雨了。
“对，秘书小姐姐说得对。”姜如冰拉着苏梦雨的手，“快去，跟秘书小姐姐学习吧。”
姜杳很满意的看了孟倩一眼，孟倩很快领会姜总的精神。
接着孟倩把苏梦雨和姜如冰二人带走，开始为她们母女分配工作。
姜杳坐在老板椅里看着她们离开。
很快，孟倩带她们来到二楼的一个卫生间，为她们都发放了胶皮手套和工作服，还有口罩。
“二楼的卫生间全都堵了，有两个月了，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坐便疏通。”
这会儿孟倩的态度可不像刚见她们母女那样有礼貌和耐心。因为她知道，姜总这么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给她们母女一些苦头吃吃，她便照办。
疏通坐便？
“开什么玩笑？你让董事长的妈妈和妹妹疏通坐便？”苏梦雨大声嚎叫。
现在即便是疏通坐便，只要能够留在姜杳的公司，姜如冰也是愿意的。因为这是唯一可能扭转绝症命运的机会，她上前拿起来皮搋子，“好，这就交给我们吧，秘书小姐，你去忙吧。”
孟倩插起来胳膊：“公司五点半准时下班，你们要快点。明天会有客户来二楼谈生意，别耽误了。”
“喂！”苏梦雨又要暴跳。
被姜如冰按住，“梦雨！别吵！”
孟倩一个转身，丢下一道背影先走了。
“妈，我又不是做保洁的，我为什么要疏通坐便，姜杳不是让我跟她学业务吗？”
“你跟她学业务，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只有做好她交待的每一件事，以后才能学到有用的东西，懂吗？”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姜如冰这话说的绝对没错。师傅带徒弟也不是上来就教干货的，以前学徒都是从给师傅洗脚做起，也没什么奇怪。
苏梦雨举着手里的皮搋子难以置信。她来的时候脑袋里全都是无彩色的明星梦，被鲜花掌声包围，在镁光灯下照耀。而此时此刻，她在臭气熏天的卫生间里……
刚刚捅了几下，苏梦雨就叫苦连天了。姜如冰在旁边一直安慰和教育，让女儿坚强起来，挺过去。
人生本就是这样。
“梦雨，以后没有妈妈保护你，你就要自己面对这些了，懂吗？”
“妈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面对这些，我不懂。”
“别说了，快干活吧，这样，跟妈妈学，这样用力。”
楼上办公室，姜杳对孟倩这个秘书非常满意，她果然是公关出身的职场老手，老总一个眼神一句话，她都能够揣测出其中含义从而快老总一步作出行动。
很快孟倩过来汇报：“姜总，苏小姐和姜女士在二楼卫生间工作的很认真，已经成功疏通两个马桶了。”
姜杳满意的点点头，她说：“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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