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你在找什么？”坐他身边的沈聚财探头问。沈聚财三十多岁，单身一人，平日里争强好斗，是这一带地痞混混的头。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也怕他，恭维地称他为财头。混混老大沈聚财，父母早已过世，三十多岁还没有成亲孑然一人，全靠欺男霸女混日子。
王老板并没有搭理他，说：“喝你的酒，少废话。”
稍停，王老板自己点头说：“她独自一人单遛，好哇，天大的机会来了。财头，你想跟我后面发财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听话，不能吊儿浪荡。你尤其不能背着我做事。”
财头满脸堆笑讨好地说：“王老板，请你放心。你能同意收留我们，我们那能不知好歹。我既然想跟你后面做事，自然一定听你的话，包括我手下的弟兄们。你是大老板，今天屈驾光临，我已经是万分荣幸。我是你的马前卒，你今后有事尽管吩咐。”
“想发财？我今天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
“算你小子命好。”
“王老板，请你指点。”沈聚财急迫的说。
“哝，看见没有。”
沈聚财顺着王老板眼光寻去，他立即看到了坐在汤圆店里的女孩子，说：“王老板，你要？”
王老板点头。
“可以啊，阿财愿意为你卖命。”
王老板把脸一绷，质问说，“财头，一个女孩子，对你来说要卖命？”
“王老板，我说错了。纠正，是效力。”
“要多少？”
“我还要带着弟兄们一起干，你是大老板，看着给该行了。”
“动作要麻利。”
“是。”
“不能留尾巴。”
“保证。但是我不要纸钞要大洋。你知道，日本人印的纸钞，几乎天天贬值，没法用了。”
“可以。”王老板摸摸衣兜里的大洋，虽然“稀里哗啦”响，但是没有几块钱。“这不够。”
王老板从皮包里拿出支票，随手撕下一张甩给沈聚财。大方地说：“我相信你，想要多少，你自己填吧。”
看到递到面前的支票，沈聚财眼睛都发红了，支票拿在手里有点发抖，真是生平第一次触及到这样值钱的小小的纸张。支票虽然他拿在手中，怎么使用他是两眼一抹黑。他的混混弟兄们可能更不如他。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手里摸到了支票这玩意，他手下几十号弟兄们哪里有他幸运。
王老板一眼看穿他，藐视地说：“想要钱的本事呢？出息！我给你填好吧。”
沈聚财有些心痛，无可奈何地把支票恭敬的交还到王老板手中，他睁大眼睛看着王老板往支票上写字。他满腹疑问地小声说：“能给多少钱？”
“让你满意。两千大洋。”
沈聚财大吃一惊，乖乖，这个女人值这么多钱！谁家的女孩子？他毕竟是财头，心眼多得是，暗暗把疑问埋在了心底，沈聚财心中打算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王老板下面的一句话，让他心中往下沉了一大截，他说：“告诉你，人交到我手中，事情办妥你才能拿到钱。否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明白吗？”
“我明白，这是我们干这行的规矩，我懂。”
“希望你能明白做事，人我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办好。我走了，这是我们之间第一单买卖啊。”
“是，是，我一定尽心做好。”
王老板起身后，另一张餐桌上两个年轻人也站起身，相距六七步远紧跟在王老板身后。沈聚财看到，两个年轻人的腰间有鼓鼓的一块，很明显那是枪。在上海，私自携带枪支是违法的。王老板的随从敢这么明目仗胆，其背后的势力让沈聚财绝不敢小视。沈聚财的小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他认识王老板有一段时间，但沈聚财只知道他姓王，不知道他叫王什么。他问过王老板，王老板笑而不答，就是说不愿意告诉他。
沈聚财站在酒店门口，朝远处的两个混混兄弟摆摆自己的脑袋，两个混混立即跑过来，说：“老大，什么事？有没有剩酒剩菜，让小弟打打牙祭。”
沈聚财暗地用手指向汤圆店指指，说：“老七，老八，你俩给我看好里面的丫头，今晚我们有事干了。不能大意，办成事我请你们吃大宴。”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你们又不是瞎子，看到没有王老板才走。”
“看到。老大，还是你神通大，能靠上王老板。”
“注意这丫头是一个人单溜，看她去哪里要盯住。前面的银行快要下班了，我去验正一下这张支票的真假后就过来，人不要给我搞丢了。”
“老大放心。”
流逝千年的黄浦江一泻入海，雨季期间江水涛声连续不断，另有一番情调。这家汤圆店的汤圆味道果然不错，肖一凤吃的第一个汤圆是黑芝麻汤圆，又香又甜，肖一凤吃的很舒服。她慢慢品尝，不急不忙地一口气将四个汤圆吃尽，喝了一半的汤。付钱时还对店老板说：“你家汤圆做得真好，下次再来。”
老板热情地回应说：“下次，请一定再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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