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韩彬、曹莽等人,他们跟着杨太岁行军多年,早已形成了一套猛冲猛撞的固定作战思维,想要改变很难很难,而且他们对于这些需要咬文爵字的释义,心中更是抗拒。
既然他们自有笼络人心的一套,也愿冲锋在前,杨开经过思虑,还是决定把他们练作先锋营,至于日后侧翼迂回之事,就交给这些后生来做好了,并不耽误。
天方大亮,天色仍是昏昏沉沉。
杨开令亲兵送走言赵二人之后,径直去往了高迎恩所住的宅院。
从这位掌盘子手中,夺过军权以后,他一直留心,却一直未曾听到过对方有何举动,如今他将要离城而去,也该把高迎恩的心思弄清楚了。
高迎恩进城后所择院落,本是信阳城官衙,杨开夺权以后,他从官衙中搬迁出来,让给了商榷,择了城西区域一处被屠了商户大院,杨开派了李江东去往把守。
此间,来到院落前翻身下马,抬头一望,门户之上还挂着主人家原本的牌匾——郭宅,旁侧插了一面白色旗帜,凉风之中,轻轻摇摆,一只闯字在上头,随之翻动。
李江东来到跟前说了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而后跟着杨开,迈入院子中去,院中亲兵,不敢来阻,问清楚高迎恩所在,径往。
日上高头,宅院中却是十分安静,昔日的中斗星高迎恩,宿醉过后,他竟房间都懒得回了,就坐在大堂中让亲兵打造的一座宽大的椅子上,搂着女子浸入了梦乡。
听到亲兵大报“小掌盘来见”,梦中惊醒,匆匆忙披上了几件衣袍,不料亲兵已然将杨开领到了堂前。见此一幕,两名女子仓惶间,惊叫了一声,只把衣服往身上一揽,挡住胸间。
流寇进城后,城中发生的诸多事情,因为她们先前多跟杨开部亲兵,有“生意”往来,耳濡目染,几经姊妹间的交流,也了解了一些。
只是也没有想到,这位有“大将军”、“小掌盘”、“当家”、“小先锋”之名的贼首竟然生得这般俊,还如此年轻。
据李江东所报,刚下信阳的那几天,还有刘二等人,会来院中拜会。后刘二被苏福安扯进新编军伍之后,高迎恩唯一与外界的交流,就只剩下每日要从青楼中叫一两个女子过来伺候。
见了杨开进来,高迎恩驱了座上女子从后方下去,箍了箍身上的衣袍,看着他问道:
“尔还来本家院中作甚?难不成要了本家的军权还不够,还想要本家的性命?”
杨开自顾自寻了一座坐下,笑道:“掌盘子不要多想,开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靠掌盘子提拔,纵是雷公给胆子,也不敢做出要掌盘子性命的事情来。”
“哼,本家只怪当初引狼入室,收留了尔等反贼。”
以反贼之名骂反贼,高迎恩自当初酒楼宴会一事之后,原本还有想法从杨开手中夺回军权的,奈何一夜之间的变迁,让他如梦初醒,知晓大势已去。
“掌盘子休要这样说,若以当初尔等的决策,去往投闯将,如今朝廷三省总督、总理,皆往陕甘宁,尔等还能似今日这般包得住性命?掌盘子更不可能似今日这般醉卧美人膝吧?
乱世之中,唯雄者竞选,就似世间万物相争相杀,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本将军得兵而争,掌盘子得平安喜乐,不也是一桩的美事?”
“休要在那放屁,今来何事,尽管说来。”高迎恩仍没好气骂道。
杨开自当没听到他的谩骂,一笑置之,道:“此番来,开并无恶意,只是想问一下掌盘子的意见,可愿随开往德安府城,也好换一换这体己之人的口味?”
高迎恩面色不改:“本家在此住惯了,懒得挪窝。”
“那便随了掌盘子意愿吧。”杨开笑着站起身来,回望身后的李江东,叫道,“李百户。”
“属下在。”
“照顾好老掌盘的起居安乐。”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李江东只抬头看了高迎恩一眼,也转身跟着杨开出去,来到宅院之外,才问道:
“将军可要对老掌盘动手?”
“顺则两方安好,逆则马革裹尸。”
......
午间西城之外,深入探山小队回报,与东、北两个方向的探马一样,都没有窥得敌情。
杨开改令三方军伍,令他们分在深山、淮河、小黄河三个位置,设立成半圆的哨岗,十里一站,六站设一总站,早晚一报,由甲长统领,整理后汇报信阳,一月一换,确保情报不失者,赏以月俸,替换士卒运粮前往。
而后,亲自书信,令亲兵往南阳府地,只说汝宁方面军,以整好准备大举入侵湖广之地,陷下襄阳指日可待,让他们稍施重压,以作牵制。
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下来,到了晚间,入湖两路军伍,传回军报,两方军伍休整一日,已经取得了联系,计算好了脚程,只留一个百户领兵在城中把守,兼顾伤兵,大军分在晚间不同时候行出,径投德安府城。
杨开回以一番勉励。
次日昼间,南行大军停下休息,杨开忙于调兵谴将,安排后方驻防、侦查之事,推演兵势变化,告以外行各方设岗的士卒,若有军情烽火向告。
整日下来没有战事,仍然忙碌,入夜不久,商榷拎着两份列出的纲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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