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发兵（末）
一月将过，武昌方面的战争已经打响，召集令一下，上万人的军阵立就。其中不但有应城赵虎部的你军队，还包括一部分郭子奴从岳州调来的友军。
杨开专门在城中给他们划分了一个区域。再加上郭子奴的爆破队伍，总共八百多人。郭子奴本在忙着迁徙不中，兼顾战事，全军集结之时，杨开亲自待他南下汉阳。
杨开入湖以后多胜战，既然功勋卓着，战败的可能性大约就不大，郭子奴的队伍又知他大方慷慨，是以人人踊跃，所图者无非借机发财，发展。
毕竟他们原来的队伍大多都是穷苦人，穿着简陋的皮甲，弓箭和箭矢插在后腰。骑军也多是两人，甚至三人一匹马，闲暇时牵之，作战才会骑上。
在这一点上，他们要比寻常的友军要弱上不少，杨开的骑兵除了少数军官之外，没有可以拥有两匹马的。
郭子奴部，正规的军队选出三千多能战的，连人带马，从集结的这一刻起，粮草就该杨开负责，一天下来，支出不少，不能叫他们闲着。
杨开调了卢千牛的一部，领着郭子奴的队伍押运粮草、箭矢、大型攻城器械等，提前往岳州运送。
为了不致让官军、左营过早得知情报，杨开早在下达友军召集令之前，就命令承天、汉阳、岳州等前线城池实行戒严。
城池五里之外十里之内，禁止人行。不做的谨慎些，瞒得住官军，肯定瞒不过刘希尧。
他数日前来找了杨开，渐渐反应过来杨开答应得太过轻易，奈何找不到破绽只能听之任之。
杨开安排好出军的日子，和承天行军的路线，主力从南门出，绕行从汉川北部入承天，他主动领张雄飞去往汉阳，稳定刘希尧心思。
曹莽、韩彬诸人先后回城，连续讨论了两天，进一步完善了杨开提出的作战方案。
为了更加稳妥，曹莽要求各城抽调一部分军力，作为远征军先行进入长沙府与郭子奴留下的人手取得联系。
杨开再三考虑，否定了他的提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相信了他，就相信到底，且让曹莽尽力配合征战长沙府的行动，以保证他们的这次比赛的相对公平性。
殷左禅提出他可以去找郭子奴再商量商量，曹莽的计划无关公平，可以确保战争的胜算。郭子奴深知其中意思，也挺卖他的面子，同意曹莽的安排。
随杨开出征的将领也确定下来了，赵虎营下的全部随军，发兵承天。此外，言侯、胡车儿汇合了赵虎部以后也一起出征，南征大军由蔡迁暂时指挥。
应城、汉阳地方镇守的任务交给了殷左禅、曹莽。和上次一样，曹莽驻守汉阳接武昌的港口，殷左禅坐镇应城后方。
趁各部士卒集结的空儿，杨开派出了四五路细作，深入承天、岳州西部，做最后一次的战前侦察。
官军毫无反应，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动静，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松弛了下来，似乎并未预料到流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规模侵略。
承天换了守城将官，余应桂接替了王梦尹的巡抚职位，暂代承天知府王燮元。
据殷左禅讲，此人没甚么才干，唯以逢迎拍马、迎合上心为务，充其量，中人之资罢了。也就是说，他不值得重视。
不过，另一个消息引起了杨开的注意。官府的西北面兵马使也换了新人，正是言侯和殷左禅曾讨论过的冯时早，是个劲敌，不容小觑。
杨开对他的了解多半道听途闻，为了掌握准确的情报，转到汉阳这天下午，叫来了德安的姚存孝。
这才两月功夫，姚存孝从起初的寻死觅活，成了自己手下一员干将，商榷功劳不小。
接待他的环境没作特殊的布置，堂内陈设不多，一个歌舞队，一几、一椅、一屏风而已。
杨开不急着直入话题，先请他喝酒，大理石的屏风前，见他进来，起身迎接，两人安安稳稳坐下，
姚存孝倚几靠椅，手中拿着酒碗，杨开亲自给他斟上，各自举起酒杯，仰头干下。
杨开笑道：“美酒美女美曲，偷得半日悠闲。”
他说的恰好相反，姚存孝这两个月半点儿也不悠闲，他闷的坏了。他起初求死不假，一则本有不甘，二来人求死那一口气过去了，也就没有那么想死了。
有哪个人会天天不休，睁眼闭眼吵着去死呢？就如那看破功名一般，他真要想死，也不必求，自己有手有脚，早就了断，何需等足两月？
既然求死的心一天天地淡下去，再加上殷左禅巧言如簧，杨开捷报连连，扩地十数城，拥众数万，结好友军，安抚地方，大有成为湖地之王的气势，拥有和官府抗衡的实力。
如此看来，他不甘落个庸名给后世的念头也就随之一天天强烈起来，总归是不甘心就此死去。
有心和杨开谈谈，偏偏杨开忙着征战，没甚么功夫，但要他主动，他当初闹得太僵，面子上下不来。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杨开这次把他召了过来。
徐幼儿示意乐手和歌姬伏地行礼，准备退下，姚存孝拦住了，道：“将军这是做什么？下官不过刚来，曲子还未听够，怎么叫下去了？”
杨开举手示意徐幼儿尊重姚存孝的意思。
姚存孝脸上冷淡，心里惊喜，松了一大口气，干巴巴地道：“将军大忙人，今日请我过来，是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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