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端木做不到这样,因为后者从来没跟他说过。
“唔,也不一定,可能探索自己的意识海洋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端木才没说。”
“我也才第二次来这里,很多事情都不确定,得时刻保持警戒。”
方珩猛然惊醒,不再因为这是自己的意识海洋就毫无戒备。
他将注意力投向虚幻海洋下方,隔着无数气泡,隐约可见幽暗的海底。
那里依旧传来略显熟悉的呼唤。
方珩没有犹豫,控制着意识沉向海洋深处的黑暗,往呼唤传出的地方靠拢。
今晚,他要尝试接触隐藏在黑暗中的绚丽空间中,那面透着神秘和古老的镜子。
将脱离海洋的虚幻部分时,方珩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无法摸清再次找到那片绚丽空间需要多长时间,万一半夜被生理问题憋醒,那情况可不太妙。
“反正已经掌握了进来的方法,熄灯入睡后再尝试吧。”想到昨晚独自去洗手间的途中场景,方珩充满了抵触。
“不过要怎么出去呢?早上我是被广播声吵醒的,难道得沿着原路飘回去?”
“也许可以尝试唤醒自己。”
方珩决定先进行后面这种方法,原路返回太费时间了。
醒过来,醒过来……方珩意念中不断给自己灌输这样的信号。
片刻后,他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
当虚幻海洋完全变成幻影,方珩从沉睡中悠悠转醒,屋外透进来的灯光让他松了口气。
还好,花费的时间不算太长,好歹还没熄灯。
他起身打开门,就看到屋外的小巷子里,不少人正端着湿漉漉的衣服,从澡堂方向走出来。
应该快到九点了……根据屋外的场景,方珩判断出大致时间,对于意识海洋中的时间尺度也有了一定判断。
意识海洋中的时间,显然比外界时间缓慢。
他在里面度过的时间在他感知中很是短暂,然而外界却已经过去个把小时。
“赶紧去洗手间!”
方珩带上身份卡,反手锁上门。
解决完下腹的微微肿胀,他心中的紧张放松下来,不紧不慢洗了个手。
“亲爱的各位居民,还有五分钟就要熄灯了,请及时回到各自住所,以免发生意外。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方珩心情难以避免地再次紧绷,虽然回去的时间还很充足,但脑补的走到半路突然陷入漆黑的场景,催促着他赶紧回屋。
他赶紧甩了甩手上的水迹,迈着迅捷的小碎步走向住处。
所幸路上并没有再有冒险般的经历。
神经兮兮的……约莫三分钟后,方珩走进了屋门外的小巷,自嘲着笑了笑。
梅姨的屋里并未亮灯,也不知是早早睡下了,还是没回来。
方珩将目光从对屋收回,就要掏出卡开门进屋,眼角余光中忽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神色微愣,旋即皱起眉头。
梅姨正精神恍惚地从不远处走来,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神色间夹杂着恐惧、迷惑和痛苦。
此外她脖子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梅姨遭遇了什么?那两道指印,明显是有人差点掐死她啊!”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梅姨偶尔会给自己两颗工厂发的糖果,方珩无法对后者的遭遇坐视不理,快步迎了上去。
“发生什么了,梅姨?”临近梅姨身前,方珩带着关心问道。
直到他出声询问,梅姨才缓过神来,注意到他的靠近。
“呜呜……”或许是熟悉的面孔让梅姨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几分,她没有回答方珩的问题,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崩溃般掩面低声抽泣起来。
方珩完全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傻傻呆站在原地,焦急地看着这位阿姨。
小巷两边屋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状况,人影攘动着靠近窗台,不过没有开窗张望。
眼看就要熄灯,方珩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梅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到什么忙吗?实在不行咱们去找贺营长,他肯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然而对于情绪崩溃的梅姨来说,此刻听不进任何声音,只想痛哭一场。
见梅姨完全没有回应的迹象,方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干看着。
很快巷子顶部的灯光便熄灭了,整个居住区陷入一片黑暗。
方珩不可遏制地回想起昨晚疯癫大叔从屋里冲出的场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梅姨依旧在痛哭之中,只不过姿势从站立变成了蹲坐。
好在这里离住的地方也就二十几步的距离。
重重叹了口气,方珩摸着黑回到屋内,循着记忆找到手电筒,将其打开。
他刚出门,便看到梅姨不知何时从地上站起,眼眶通红,拖动着步伐朝他走过来。
方珩嗡动着嘴唇想问清楚梅姨的遭遇,后者却在他出声之前声音微颤地开口道:
“求你不要问了。”
他只得保持沉默,用手电筒照着梅姨脚下的路,目视着对方回到家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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