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阳牵着娄晓娥的手，坐在会场中心点的前面，此刻听到厂长说出的话，他明显是听出其中有异。
厂长的身份，决定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非同小可的。
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厂长只要是出席，他就是代表了轧钢厂的。
因此，他的态度，对于所有人都有影响。
如果他直接说，他来，就是要追查偷窃厂食堂肉菜的贼的。
那么，这就说明他已经是把林阳认成了贼。
真若如此，他对林阳的态度，可就比较恶劣了。
一厂之长都是这种态度，其他人，层层加码，还不得把林阳给生吞活剥了啊！
但是此刻，厂长却是并不说话。
只让李怀德自己说。
并且，厂长还特别说明，他不信那样儿的事情，是真事儿。
他来，就只是来旁听事情的情况的。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信息量很大了。
“看来，厂长是并没有把事情给先入为主地定性。”
林阳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对于厂长的这个态度，林阳感到了一丝善意的展现。
“那好，那我就说几句儿吧！”
李副主任明显是感到了尴尬，是厂长的话，让他变得尴尬的，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
今天他是必须要针对林阳的。
最好是对林阳一击毙命。
要是能把林阳给定性成有罪，最好就是把林阳给弄进去劳动改造。
那么，如此一来，他才会感到心满意足。
于己而言，他移除了林阳这个不听话的障碍。
于人而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既然是收了何雨柱送的小黄鱼，理所应当要给何雨柱办事儿。
待得搞掉了林阳，食堂大厨之位空缺，他就可以趁机再把何雨柱给调回去当大厨了。
他很确信，经过上次的打击，何雨柱对他已经是服帖了。
再次当上大厨，何雨柱肯定是会变得很听话的。
对他来说，这也就是达到了目的。
他所要的，其实并不是谁去当那个大厨，换言之，也就是，无论是谁去当那个大厨，听他的话，始终都是第一位的。
至于其他，那都是次要的。
包括当大厨最为要紧的厨艺。
“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此前，我跟厂长，我们各自都是收到了举报信，举报信上说食堂大厨林阳，利用职务之便，偷窃公家肉菜，每天晚上，在家偷吃偷喝……”
“这个事情，理所当然地引起了我和厂长的注意与重视。要知道，举报信，不是一封两封，而是好几封。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意味着举报林阳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个。”
“所以，这事也就不能不让我们感到问题的严重。我跟厂长今天来这里，是商量后的结果……”
李怀德坏就坏在存心不正上头，就说这说话，他只要是说话，每一句都必然是要带上厂长。
他这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尽量地营造一种假象，那就是，尽管厂长不话说，让他说话，但是，这并不代表厂长就对今天的这个会，以及所必然会讨论的这件事情，持有不同意见。
他跟厂长来这里，是商量好才来的。
因此，就算是厂长不说话，只有他说话，那么，他所说出的话，也并不是只代表他个人的意见。
他还代表了厂长的意见。
这无疑就很阴损了。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厂长给硬拉下水吗？
只不过很可惜，厂长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
厂长见李怀德口口声声都要带上自己，他一忍再忍，终至于忍无可忍。
厂长就打断李怀德的话，再次地表明态度道：“李副主任，你要说话，只管说你自己就行了。不用动不动就带上我，你也代表不了我。”
厂长的话很厉害，等于是当众扇了李怀德一个耳光。
李怀德脸皮抽了抽，一时间，脸色很难看。
院子里的人们，看到这种场面儿，皆是面面相觑，显出骇然之色。
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是无一不在纳闷：“领导这是自己先斗了起来？”
林阳看到这里，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他还以为，今天这次，他只可能是会被人看笑话了。
不成想，他自己首先看了一场领导之间的笑话。
“看来厂长确乎是跟李怀德不穿一条裤子啊！”
林阳越发是看清了这一点。
“那个……你们问事儿大爷，就先说说，这举报信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吧？”
李怀德为了不被搞得颜面无存，他只得是赶紧转移话题，看向旁边的易中海三人，高声地说道。
就像是厂长对他发出警告的事情不曾发生过，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举报信上说，林阳天天在家吃肉，肉香味儿弥漫到院子里的角角落落。这是不是确有其事啊？”
李怀德这话，不只是面对着三个大爷说了，他更是转而面向了院子里的人们，大声地问道。
这话，毫无疑问，也就是正式拉开了讨伐林阳的序幕。
“厂长，李副主任，当着你们领导的面儿，我们全都实话实说，这事儿是事实。”
“这些天来，林阳家里确实每天都吃肉，那肉香味儿，飘散到我们这院子里的每家每户，每一个人的鼻腔里，我们又怎么会说谎呢？”
“领导，我们可以发誓，我们这里的人，全都是闻到了那肉香味儿的，而且每天晚上都会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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