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丰上游是兰阳,下游是考城,都有城池把守。
绕路也同样需要强攻。
兰阳城池离黄河较远,火炮发不了威,考城离开封远,得不偿失,因此不如直接攻打仪丰。
“嗖嗖嗖。”
“砰砰砰。”
……
双方都是精兵,战场上你来我往,谁也不怕对方,但是流民军借助城池之利,占了上风。
寻找的其余两处地势平坦,可以渡河的地方,流民军也修了工事,严阵以待。
赵赫攻打的是南边的一处滩岸。
这里是一处缓坡,士兵下船后,可以直接跑上去,当然,先要解决对面的守兵。
“轰隆隆。”
七艘大船上的十二架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船只随着大炮的后坐力,剧烈的晃动。
炮兵们艰苦的忍着颠簸,十分辛苦才重新装填入炮弹,而船只仍然处于晃动中。
吃水浅,船只轻。
别说像海船那样装载十几门,甚至二三十门火炮,就连两门火炮都难。
现在金江军的火炮,不是前明的大号火铳,两者的后坐力有天壤之别。
不能像明初那样,一艘河船能装好几门火器。
炮弹只有一发落入了流民军的阵地,其余的都打到了空地上。
“轰隆隆。”
第二轮齐射。
第三轮齐射。
……
两百余名守兵的流民军,工事不但被摧毁,伤亡也不轻。
“狗兵的炮火太犀利,只怕兄弟们挡不住。”
老黑杆惊怒。
忠顺王兵败,其中就有大周的新军,里面也有新式火炮,但被新王带去了湖广,准备与程之信作战。
而且论使用火炮的娴熟,谁又比得过金江军。
金江军还是金州军的时候,就开始大量装备鸟铳弗朗机。
“再打下去兄弟们要死完了,点子扎手,扯呼吧。”
兄弟们劝道。
老黑杆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想跑,而是不能跑。
今时不同往日。
流民军好不容易在河南站住脚跟,有了今日的威望,他能跑,但后果太严重了。
流窜作战,老黑杆已经不想要在跑了。
正如开封城上万民老弱,他们跑不动。
被官兵追,跑了二十年的老黑杆,同样不想跑。
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黑杆老了。
而且为了新王,他不能跑。
“流民军战斗力不弱。”
后方。
李伯升放下单筒望远镜,发出了感叹。
镜片。
金州的工匠已经能打磨出来。
很快就有了凹凸镜。
单筒望远镜也就随之而出,成为了军中的装备,深受水师们的喜爱。
比起陆地上。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望远镜的作用更大。
“根据情报,对面的是流民军的老贼,这番的表现,才是理所应当。”
在参将李伯升的身边,营总李成才,赵赫等人等待参将的命令。
“如果龙在前麾下都是这等敢死战之兵,恐怕以后会很麻烦。”
李伯升内心忧虑。
李成才,赵赫都是金江军的老将领。
二十余岁就跟随将军打仗,至今都已人过中年。
流民军的老一代跑不动了,希望安宁。
而金江军老中青代代接力。
留下来的老一代将领,不但能跑,还系统的学习了军事知识,补足了理论,增加了格局。
例如中青代的将领,以五虎将为代表。
已经当上了营总,带领一营人马作战。
再过几年十余年,这些人就会是游击,分守,参将,可以独领一方大军作战。
还有更年轻的一代,搞出了所谓的十狼将。
十狼将都是军学堂的毕业生。
打仗极其凶残。
不但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反而以牺牲为荣。
有时候。
李成才与赵赫两人闲时喝酒的时候,都会觉得纳闷。
读书越多,不应该更是文质彬彬么。
军学堂怎么尽是培养出虎狼之人。
劳什子十狼将的打法,令李成才与赵赫都觉得不可思议,自觉受不了。
还提出士兵不带盔甲,更加方便作战。
刺刀成列,抵近敌人二十步再开火,哪怕前进的途中,迎着敌人的炮火也毫不动摇。
前头列兵死了,后头列兵补上。
军官死了,老兵补上。
全军唯有高呼,前进前进,再前进!
这种残酷的打法。
闻着悚然。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李成才和赵赫两人,常常感怀,他们不觉得自己能竞争过新一代的年轻人。
他们更加不怕死,也不怕苦,以上战场为荣。
军纪为命。
对自己严苛到变态。
荣誉刻到了骨髓。
非心中有信念,是做不到的。
他们的信念。
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臣!
出自汉朝先民的口号,被军学校翻了出来,并且刻到石碑上,竖立在广场上。
所有经过军学校的人,都能看到巨大的石碑,上面凋刻的大字。
军校。
已经是金江镇超凡的势力。
而将军又极为尊重先生。
在将军的敬重下,有军学校的先生,竟然敢跑到将军面前,坚持保下军学生。
连将军都无奈退让。
就是前年年底,在蓬来闹出事的两百军校出身的士兵。
……
“朱秀已经围困开封。”
捷报一封又一封。
金州已然习惯。
没有人认为金江军会失败。
无他。
十年平蛮,十年发展。
二十年之功。
就是金州的自信。
“山东还有没有隐患?”
唐清安关心道。
黄河口只有上千流民军驻守,而朱秀带领十万大军,这种小事牵扯不到唐清安的注意力。
朝廷原本用来防备金州的三大营,不费一兵一卒就归顺了金州,还有山东境内各地的驻防兵,让金州白得数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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