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跟顾炀见面，比孔念预期中的还要早了些。
接到顾炀电话的那一刻，孔念抑郁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外面，特意避开孔祥和所有人。
当她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时，顾炀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虽然天气阴沉沉的，寒意逼人，可依旧影响不了孔念的兴致。
“顾炀哥哥，是不是等很久了？”
她学着记忆中的模样，俏皮的笑着。
顾炀的脸上看起来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回道：“没有。”
孔念朝着公园里面打量，半个月前他们也曾经来过一次这里，现在也算是故地重游，别有一番心情。
“咱们进去吧。”
比起半个月前的，公园里不仅游玩的人少了大半，四处更显萧条。
孔念紧了紧大衣的领子，为了这次见面她早早的就起床打扮，生怕哪里不够完美，像是思春的少女。
过去的二十年里，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和时间，不过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顾炀只是跟在她的身侧，听着她的喋喋不休。
“顾炀哥哥，你都不知道我过去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为民除害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也会遇上危险，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些被我救下的人，我就觉得不管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孔念完全没有隐瞒她的身份，说到最后甚至带着高高在上的自豪。
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顾炀的反应。
普通人对他们这样的身份会有一种从心底而生的崇拜感，之前的陆丰就是这样，才跟她接触过两次就已经被她的神秘感深深吸引，并且跟她表白了。
顾炀肯定也不例外。
不过让孔念失望的是并没有从顾炀的脸上看出任何惊讶，或者是感兴趣的神色。
“顾炀哥哥，你会不会因为我在做的事情，而觉得我这样的人很恐怖？”
重新换了一种说法，试图窥探顾炀的内心。
顾炀目光深不见底，迟疑片刻开口说道：“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从不信鬼神之说，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会有驱魔人。你救过我和陆丰两次，又解决了冯宗和刘依依的事情，如果没有你们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受害者。”
孔念眉眼间露出一抹喜色，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那你会害怕我吗？会觉得我们是异类吗？”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顾炀摇摇头，“害怕谈不上，我只希望以后你能保护好自己，为民除害的同时也一定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孔念心头一股暖流淌过。
果然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
而这么一个好男人，马上就要属于她了。
虽然族规不允许和普通人通婚，但她可以不结婚，也不放手。
“顾炀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小时候的那个顾炀哥哥。”
她故意提到小时候，他们之间也该步入正题了。
顾炀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主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孔念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对顾炀哥哥说。”
顾炀已经下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改变。
“好，那你先说。”
孔念低垂下眼帘，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
“顾炀哥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孔家长大，他们也把当成了继承人一样培养，对我寄予了厚望，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孔家。”
顾炀选择沉默，听她继续说下去。
“顾炀哥哥，你能不能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会和长辈们去谈，争取两年后可以回到你们的身边？”孔念十分笃定他是不会拒绝的，而且她想的很清楚如果在两年里，她的实力依旧无法达到之前的状态，就会选择隐退。
而隐退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跟顾炀这样的男人白头到老。
这也是她给自己准备好的最完美的退路。
顾炀听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是注定不能如她所愿了。
“孔小姐，你生来就是不平凡的，本就该活在那个属于你的世界中。”
这样的话语对于孔念来说，算得上是赞美。
她的身边从来不乏赞美，唯独这个男人的话语格外能让她动心。
“既然孔家已经把你当成了继承人来培养，你又这么的优秀就该继续留下去。而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以后我们就是兄妹。至于苏叔叔那边，等他的身体康复之后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真相，让你们父女见面的。”
只不过苏建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没有人可以预测到。
孔念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直勾勾的看着他。
是她的表达出了问题，还是理解错了？
“顾炀哥哥，你答应过我母亲会永远都照顾我的。”
“我会遵守，以后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顾炀加重音量对她做出承诺。
可是孔念的一颗心却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你知道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亲人关系，而是……”
“我已经有心爱的人，所以我们不可能是其他关系。”
这一次顾炀不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拒绝的态度无比果断。
孔念有些窒息，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表白过，更没有被这样拒绝过，无法接受。
“你说的那个人是苏颜吗？所谓的婚约也是我们两家人早就已经定下来的吧？可是跟你有婚约的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冒牌货！”
说到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仿佛她才是孔湘柔真正的女儿。
“够了，我不许你这么说颜颜。我喜欢颜颜不是因为婚约，即便没有婚约我也喜欢她。这辈子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顾炀的语速并不快，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他是在对孔念陈述着这个事实，更是让自己明白胸腔里的那颗心，那份情。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觉得无比轻松。
孔念看着面前神色坚定的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犯了一个错误。
在今天之前她认定了顾炀在意的是小时候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她发现原来并不是。
“你说你喜欢她，难道小时候我们经历过的一切就全都不作数了吗？”
她不愿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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