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恶心啊。”
雷君轻轻吐了口涎水在他衣上。很快凝结成亮晶晶黄色一片。
“走啦。以后战场上见啦。”龙一摆尾，消失了。
3.
伯懋父叫渔夫海狗子不要说见闻龙的事，“那条龙是恶龙，吃人的，今天是来和我宣战。你千万别透露。龙耳聪目明，什么都瞒不住他，得知是你透露的行踪，会吃掉你的。”
海狗子只远远见龙一眼，早吓半死，根本没想到龙在伯懋父讲话。听他这么说，慌不迭点头，伏地拜求天龙，痛哭流涕发毒誓作保证，哪敢半字透露。
来回三月，回家后叔姬开始养胎。
伯懋父只说没见到仙人，但找到一种仙药龙涎，果然有效，武王一吃，当天痊愈了。
周叔旦找伯懋父密谈，很神秘地对他说，“前段时间大王找我，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想在孟津附近，觅一块地，营建新城，可作为巫教中心，第二政治中心，军事上又可控制东方和南土。
第二件事，打算传位给他。
第一事，伯懋父不置可否。不就建洛阳城吗？第二事，马上提出疑问，“我问三个问题：第一，他为何有此念头？”
“他身体状况自己清楚，活不了多久。嫡子年幼，自太王以来，从未有未成年之君。国步艰难，殷人势力依然很大，我们小邦周打赢大邑商有用巧劲利用敌人内部不和之说，并未打过恶仗清除敌人根本，大王若不在，年幼君主根本压不住。”
“那我问第二个问题。为何是你？商人自祖甲以来建立传子制度，再也没有九世之乱那种问题。周从太王以来，一直传子，形成惯例。君主年幼不是问题，只要辅佐大臣老练就行。如非要说不传子，从商人之前历史找先例，兄终弟及，那也是管叔鲜排在您前面。当然还有个说法是选贤。”
周公抢着说，“之前王季排第三，泰伯虞仲就没继承上。”
“那也得管叔鲜像泰伯虞仲、伯夷叔齐一样自己肯让啊。首先，人人都说，太姒十个亲儿子，个个贤能。管叔鲜我在战场上得罪过他，但确实没听说他有失德。且据我推测，他也不会有机会不去争而让给您。第二，贤不贤的本就很难评价，人各有所长，您巫术、战力和制度建设上确实才能突出，但他打仗也很优秀，地位很高，大王离开东方前还特意叫东方诸侯拜他，怎么评价你们两个谁贤谁不贤？第三，王季那次，根本上说也不是选贤，也不是兄终弟及，王季的王位是从太王手里继承的，而不是从哥哥们手里继承的，应该说是，首先太王两个大的儿子跑了找不到，只好传给第三大的儿子，这还是传子。即使有说法太王是看中了王季有个好儿子，他是沾了儿子的光，那也不是选他贤啊，和您的情况也对不上。”
“不管怎么说，救大周，治乱世，我当仁不让，舍我其谁。兄弟之中，没有比我更适合的。”
伯懋父觉得他是被武王的许诺说动了心，权力欲望使人迷失，谁突然面临至高权力的诱惑都会忘记初心，产生争竞心。“我来问第三个问题，武王现在还提此事吗？”
“没有。”周叔旦有些黯然。“我也不好催着。”
“他当时处于谵妄状态，清醒后还是觉得儿子最可靠，那是血脉所系。”
“那有没一个办法，我学伊尹，代王摄政？”
“伊尹是因大甲失德，您除非专门去找太子失德证据。太子这么小，还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有什么失德的？再者说，伊尹结局也很不好。”
“高宗武丁谅阴三年不管事，必有人摄政。”
“你要执意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可以。但要防止太子不满，管叔闹事。”
“我意已决，为大周不惜物议。”
“没必要啊。您可先和召叔、师尚他们商量着再来。”
“你不觉得也牵扯到他们利益吗？一说了，召叔也以为自己有机会，师尚则以为我侵占了他宝贝外孙权益。事不密必败，我只信任你，你记在心上。”
“这个放心，我是尽可能把各种人们会挑刺的角度提前帮您找一遍，最后您下决心了，遇到阻力，我坚决听您指挥，为您积极排除。”
伯懋父反正知道他是最后胜利者，何不把话说漂亮点。但也感叹，就是这么一个好人的私心发作，平白造成周初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乱，真是一人乱作为，天下大动荡，所有人为他揩屁股。
4.
王后邑姜请吕伋、伯懋父进宫。
“少师，见王后有何讲究？我怕失仪。”
“你跟着我致礼就行了。家人聚会，你我身份是一样的，都是王舅。”
邑姜带了太子诵一起见面。11岁多的太子看起来傲慢倔强，并非好相与之人。
“太子去见过两位王舅。”邑姜吩咐。
太子致礼后，问伯懋父，“申侯，你和大宗正走得很近吗？”
“我也和大师走得很近。”伯懋父看出其有敌意。
“有传言，大宗正想谋王位。”太子紧钉不放。
“我大周自有传子传统。”伯懋父耐心地说，“外间闲言，不用放在心上。一切大王做主。大王如今康复，天下太平。”
“一切还要仰仗父亲和两位王舅。”邑姜说，“还得感谢你远至东海，求来仙药龙涎，使大王一旦痊愈，神明尤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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