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再次喝了一口汤，才看向柳柒，抿了抿唇极力忍耐着什么，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不怎么愿意提起。
她先是看了看颜华，随后对柳柒道：“吃完饭我跟你说。”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事后颜华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柳柒把月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坐在床边，开始向她叙述两天前的事。
……
―――两天前。
武延，洪家镇。
明月挂枝头，偶听几声虫鸣，小镇夜色温柔娴静。
月站在街道边，路灯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她双手插兜，上下打量着周围建筑，房子的正面普遍贴了白色小块瓷砖，大多都是四层建筑房，灰色卷帘门。
在她的身后，是一间没有门头的麻将馆，这会儿紧闭着卷帘门，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的嘈杂声。
“东风”
“白板”
看来那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
索性回到车上，暗中观察。
这会儿晚上十点，她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听到一声刺耳的铁皮摩擦声。
是卷帘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堆人，有男有女，都是一些打扮光鲜亮丽的中年人。
而她要等的人，正是其中的一个光头男人，身着几百块的白体恤，黑色运动裤，哪怕是笑着都是一脸凶像。
这个人就是违法直播的国内负责人，据她调查，这人叫陈超兴，南城人士，是个不差钱的主，却40岁都没结婚，还喜欢住在这个偏远小镇。
原本她想让颜风帮忙把人抓起来，可那样反而找不到她想要的线索，所以先行一步。
渐渐地，这几个人走远了，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陈超兴独自一人上了车。
见此，月打开了手机，随后便看见手机上一个图标开始在地图上移动。
早在之前，她就在陈超兴的车底下安装了定位器，所以她不急，在有一段距离后，她才启动了汽车。
一路从小镇跟到一个叫瓦西的村庄，路程倒是不远，也就几分钟的事。
而她赶到时，陈超兴的汽车停在了一个大院子里，想必这里就是陈超兴的住处了。
说来也巧，本来她今儿个傍晚来后还得想办法打听陈超兴的，结果刚把车停路边就看见陈超兴进了没有门头的麻将馆。
月把车停在了路边，拿了些装备后她下了车，偷偷摸摸地向陈超兴所在的大院子靠近。
顺着一颗大槐树爬上墙头后，扒开茂密的叶子，才看向院子里，里面是个二层的排房，这要是搁老以前，也算是大户人家。
正当她还在观望时，一声狗叫吓得她浑身一僵。
她这才发现，就在里头的门边有个小房子，里面是一只黑狗。
只见那大黑狗越叫越起劲，从刚开始的一秒一声，到现在持续性输出。
随后屋里传出人声：“谁啊！”门一开，那人把白色门帘一掀走了出来。
而这个人不是陈超兴，是个干瘦又细长的男人，头发像是玉米须。
月这会儿在墙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靠着面前的一颗大槐树叶子遮挡。
“喵呜～”
一只狸花猫踮着脚尖，优雅又骄傲地在墙头上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并用绿幽幽的眼睛盯院子里的狗。
“我以为啥，是大狸子啊，咪咪～。”
见到狸花猫，男人乐呵呵地唤了唤，随后看向还在叫的大黑狗，凶道：“叫个屁你叫，叫你见到人叫，见个大狸子你叫个屁？”
“大孬，外面谁啊？”屋里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被叫作大孬的男人对屋子里吼道：“没谁，来了只大狸猫。”
大孬说着也进了屋，没过几秒又匆匆地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油乎乎的大鸡腿。
“咪咪，我给你扔出去，你自己吃啊。”
……
几分钟后，院里恢复了平静，月十分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这个大孬真能说，和一只猫隔着墙聊了半天，害她腿都麻了。
今天就算了，有这只大黑狗，她要进去可不容易。
离开后，她找了一家人户，说是迷路了，要讨口水喝。
这户人家是一个独居老奶奶，虽然半夜被吵醒有些不耐，但看到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心软了。
老奶奶给她烧了壶热水，坐在炕上，双手杵着拐杖，一脸和蔼地盯着月喝水吃干饼。
可能是好久没人来这个屋了，老奶奶显得很开心，说道：“闺女，这深更半夜的，你也别走了，就在老婆子我这里住下。”
“啊？谢谢奶奶。”月嘴里含着饼子，笑得一脸乖巧。
―――翌日。
月在7点醒来，发现奶奶已经起来了，烧火的炉子上是热乎乎的烤红薯和土豆。
怪不得这么热。
见她从炕上醒了，老奶奶立马笑道：“醒了，快吃饭。”
说着杵着拐杖起了身，从电饭煲里盛出米粥，接着拿出了咸菜。
月边吃边和老奶奶闲聊，才得知老奶奶是一个人独居，丈夫死了二十多年，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城里头，只有过年才得空回来。
“奶奶，我昨天晚上路过你隔壁的院里，里面的狗叫吓坏我了，那叫声，感觉里面养了好多狗。”
“你说大孬家啊？他家是养狗了，就一只大黑狗。”
“大孬？”她端着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还有叫这个名字的？”
奶奶也乐呵呵地笑了笑，随后解释道：“这名字贱了好养活，大孬小时候经常得病，找算命的改了名字就好了。”
“哦，这样啊。”月点了点头，随后不经意道：“看那么大个院子，应该是个大户吧，我外婆家就两口人，也就住一个小房子，还是头一次见村里有这么大院子的人家。”
奶奶摆摆手，一脸心酸道：“大孬爹妈死得早，家里也没个兄弟姐妹，那么大个院子，就他和他媳妇，还有他大舅子。”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同时向白布帘子看去。
很快，帘子被掀开，一个黄头发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昨天晚上看见的大孬！
“王奶，吃饭呢。”大孬手里提着一袋子苹果，在看见月时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你孙女回来了？”
奶奶解释道：“不是，这闺女昨天晚上开车到这里迷路了，大晚上来讨口水喝，我看外头黑，就给留下来了。
“迷路了啊？小妹你是要去哪里？”
月赶紧回道：“我要到圣泉镇找我二姑。”
“哎呦，那你就走错了，这里离圣泉远，现在科技发达，你跟着导航走不得错呦？”
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当时刚好手机没电了，跟着路标走的，没想到就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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