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皱眉道：“只是凑巧而已，太子和几位皇子，时常去懿德宫看望太后娘娘，这又能说明什么？”
萧棠道：“进宫时间可以凑巧，但是，那日的后宫起居注前些日子被人为撕掉，后来又偷偷补上，那个时刻进懿德宫的人却改成了成王。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况且，郑奇叔侄昨夜已经被两个黑衣人袭击身亡。那两个黑衣人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只透露了传令者的相貌。只要找到这个传令者，幕后主使自然无所遁形。”
恒王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不死心。也罢，既然都查到这里了，你便查下去吧。若此时当真与太子有关，我就真的要与慕轲好好算算旧账了。”
萧棠没有说话，父亲与皇帝之间必然有些扯不开的旧事，他并不想打听，他要做的，就是找出害母亲的凶手。
就算为此永堕苦海，他也认了。
……
“林乒乓是怎么回事？”恒王问道。
萧棠眼帘垂下：“她受惊吓过度，诱发了‘离魂症’，暂时不可移动。幸好有蒲老大夫看护，我让岳天狼张赞纤纤在威国公庄子上守护着她，待病情稳定再接回来。”
“这几日内，你册封世子的旨意就要下来了。”恒王起身，背了手走到萧棠面前严肃地看着儿子：“皇家对世子妃的要求有多严苛你也知道。”
“孩儿知道。”萧棠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世子妃必须举止优雅，言语得体，出身高贵，貌端体健。”恒王继续道：“礼仪或可调教，出身或可伪造，这有不治之症是万万不能的。”
恒王手一摆，阻止萧棠说话：“你是我和珩儿唯一的儿子，我不能，也坚决不允许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做我的儿媳！”他把“唯一”两个字，咬得极为清楚。
不管吃了一惊的萧棠，恒王逼近他：“你可以纳了她，托人给她个好出身做个良妾，就算想法子纳成贵妾也无妨。你若愿意，除世子妃之外甚至可以专宠她一人！但是……娶为妻子，我不会答应的！”
“她的病，是因我在她面前杀人受惊吓而起的。我不能对不起她！”萧棠满面痛苦道：“我答应过她，会带着她归隐田园生活一辈子，我说过不会骗她的！”
恒王怒道：“不管如何，是她底子不好，才会惊吓发病。再说，谁骗谁又怎样？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荒山野岭，至今想不起自己来历，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萧棠一时语噎，他怎么可能没有起过疑心？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放松，时光是那么静好，他又如何舍得放弃她呢？
“想想你娘！她若在世，以她的通达，或许能接受乒乓的身份和言谈举止，可绝不会接受她身患怪症。这种病症万一要是传给你的孩儿呢？我与你娘，决不允许未来的世孙也同乒乓一般！”
提起燕妃，恒王的眼睛酸涩不已：“父王对不起你母亲，也伤害了你，可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我就你一个儿子，我不能拿你的未来去赌！”
“父亲！你在说什么？”满面惊诧的萧栎提着一只野兔站在书房门口，不知所措问道：“唯一的儿子？什么意思？那我是什么？”
空气瞬间变得复杂又尴尬。恒王与萧棠都没有做声。
萧棠也在惊异之中，恒王府人口简单，除了去母亲处能多待会儿，他也极少去关注后院的事。
“父亲！”萧栎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俊美的脸上涌上迷惘和惶急。
“有些事，我不能说。你想知道，就去问你娘吧。”恒王脸色如常，带了一丝倦意。
萧栎一甩手，带着血的野兔扔在地上，转身向后院去了。
“这件事，我稍后再告诉你。”恒王对萧棠道：“乒乓的事，你好好考虑。”
萧棠茫然的抬头，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这自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哀伤的气息。就如在翠竹村，他也时常有被人默默凝视的感觉。萧棠四下看看，却不知这悲伤的源头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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