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比祂好养多了……
黑云压来，苍穹之下是无尽的光芒。
山河扇浮于天际，仿佛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这一切。
夜沉似水，叶落无声。
一扇之隔，仿若两个世间般。
白狐静静地伫立在其上，她那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容颜之上，却是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黑夜之中，这笑容好似将周围一切都照亮了许多。
不仅黑暗，也包括陈怀安。
海风吹过，白衣拂动之间，白狐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感觉到了了几分寒意，只见其双手交叉，轻轻抱在胸前。
那一双白皙的玉足，便这般出现在眼前。
有几缕柔软的青丝，被这风吹到额前，飘散在耳旁。
小白伸出手，将其轻轻拢起，她的动作细微而轻柔，却不知为何这身姿微动间，竟有一丝浑然天成般，诱人心魄的娇媚从中散发出来。
她的美，仿佛黑夜之中唯一的光。
落在陈怀安眼中，却是让他恍惚了许久。
柔唇轻启，苍穹之上，这美艳到了极致的女子，却是说出了最动人心魂的话，她的眸子，注视着眼前之人。
“公子……究竟想要小女子如何报答呢……”
明明心头百般不信，明明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一个千年的妖精，明明知道对方不过是在调戏自己……明明……
纵使再多借口，再多理由也掩盖不了，陈怀安必须承认，眼前的女子，她那岁月不曾留下任何痕迹的脸上，媚意早已浑然天成！
欸……
心底暗自叹息一声，陈怀安的嘴角，虽尽是苦涩的味道，但又有谁知晓其中有没有别的意味呢。
微微摇了摇头，其目光却是在夜色中闪烁起来。
“不要闹了，小，白……！”
“小白”二字被其重重地咬在嘴边，只是这劝说的话，却显得异常无力苍白，仿佛敷衍一般。
小白闻言，却是轻哼了一声。
而后，忽地向着他踏了几步。
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还有数步之遥，但转眼间，世间仅存的九尾天狐、娇媚无限的小白，却已是站在陈怀安的身前。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细细的缝隙，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一切……在这黑夜之中，仿若幽香扑来。
小白盯着陈怀安那近在咫尺的脸，娇媚的模样就近在他眼前，她的眸子宛若灿烂的星河，她的唇，却仿佛柔软的梦乡。
有风吹来，贝齿却是悄悄咬住了红唇。
陈怀安突然感觉到耳边有热气传来，同时一道说不出如何温柔，说不出如何娇媚的话，便是在他耳中响起。
“呀！你这是……在求我啊？”
明明在这山河扇之下，在那漫长的海岸浅滩之上，正有数不清大大小小的战斗在进行。
雷声阵阵，海风呼啸之间，明明有无数凄厉的嘶吼响彻云霄，明明有不少生命转瞬间消失在世间，明明一副可怖宛若地狱般的场景……
然而，山河扇之上。
却是显得格外不同。
这一刻，陈怀安却是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停滞，小白的话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无言。
陈怀安略不可察地拉开了与小白的距离，而目光，在她那浑然不似人间的绝色容颜上略一流连后，便是移开了。
嘴角再次一撇，道：
“我俩到底谁求谁啊……”
“嗯……？”
陈怀安话音刚落，便被小白横了一眼。
而后，她那原本微微前倾的身子，却是慢慢挺直了，在那柔软宽大的白衣之下，是温暖而又白皙动人的身躯。
在悄然若隐若现。
这般美好之景，在这沉沉夜色中，好似唯一的一道令人迷惘的春色。
白狐玉手掩唇，眉目一弯之下，便又忍不住横了陈怀安一眼，而后似是不解气般，对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都希望所有女子都有求于他。”
小白再一次轻轻咬上红唇，眸子中的目光，就这般定定地看着陈怀安。
“你是不是……也是这般？”
夜风微寒，而眸子里闪烁着光的小白，仿佛离陈怀安很远，又仿佛离他很近。
“……”
陈怀安看着白狐，对他所问的问题，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也正因此，他选择有些无语的看着对方。
谁料小白好似猜到了她会这般一样，也不待他回答，反而是自顾自地呵呵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转身，迈着玉足与他拉开了距离。
待到小白重新站回到山河扇边缘时，其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黑云，落到了那再一次被鬼王等人困住的夔牛之上。
眸子微暗，语气也有些微沉。
“三百年前，我也如祂一般……不甘、愤怒，只是又能怎么样呢，纵使修了无数岁月，纵使活了上千年甚至更久，在某些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窃取了天道的妖孽而已……”
柔顺的黑丝从额头两侧滑落，恰好遮住了她的眼眸。
陈怀安闻言一怔之下，这才抬头看去，只是除了一个侧脸，其余的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语气不知为何变得低低沉沉，只知仍在继续。
“在厉害的妖孽，在人心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能够被随意揉捏的东西，千载修道万载寿，有时候……真像一个笑话！”
小白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抬起头来，一张俏脸微微偏向陈怀安这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陈怀安眉目一沉，便是向着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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