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山喂他吃,他一天一夜走了七十二针,没有体力吃饭了。”
孙俊山听了,干脆坐在地上喂锄药吃饭。
“小子学着点,陈知节那个半撅子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皮毛的东西并不能救死扶伤,”魏大夫说完扔下碗,扶床下地慢慢挪动走了出去。
孙俊山悄悄的在锄药耳边说,“魏大夫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附近他看过的人没有不好的,家里好几辈的铃医呢!”
“铃医?”锄药惊讶不已。
“什么铃医有这么大的本事?”师傅回来他得问问才好。
吃完饭,孙俊山扶着他上床睡了过去。
“登丰,俊山,你们也去休息,登福那里我看着就行了,有事我会喊你们的,”费家三哥一看舅哥俩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人没醒日子还长着呢!不能都熬坏了。
“好的三哥屋里就交给你了,”孙俊山把空碗给了他,跟登丰进屋睡了过去。
下午起来的时候,登福已经坐在床上了。
“大哥!”孙俊山眼里闪过泪花。
“让你们担心了,”登福虚弱的开口说到。
“大哥你醒过来就好了,爹娘还不知道你出事呢!菊香怕他们听了受不住会出事不让说,你可算醒了!”登丰带着哭腔说完。
登福眼里也闪过泪意,“镇上一切都好吗?”
登丰低下头默默的不说话。
“说吧!我都能受得住,”轻的像羽毛的声音都没了重量。
孙俊山走了出去,屋里留下登丰说话。
晚上锄药进屋给登福换药,看见他身上的伤口又出血了,以为他醒来是担心小舅子。
“登福大哥,你那两个小舅子救不得了,要不是师傅写信给县老爷,你们一家都得牵连进去,他们这次不是流民那么简单的事,”锄药在登福耳边低声说了好半天的话。
“诛九族都是可能的,还是东家出面为你们说的情,”锄药严肃的给登福说明利害关系。
登福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我岳父岳母呢?”
“他们……!最多只能保流放了,这还是韩大爷拿了好些钱才打点出来的,毕竟你们小林庄的刘家人还在县衙告状。”锄药挠挠头说到。
登福点点头,“谢谢你,你师傅的大恩大德我们韩家会记一辈子的。”
“没事没事,”锄药不在意的挥手。
“还是得感谢你们呢!要不是登丰大哥拼死救我一命,我哪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病人醒了剩下的就是将养着,几个人都放了心各回各家打算好好睡一觉。
桂枝泪水涟涟的看着登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救你爹娘吗?”登福温和的问桂枝。
桂枝拼命的点头,眼里的眼泪落的更快了。
“他们打死了刘家的人,刘家不会放过他们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回刘家抵消他们死去的老太太,要么跟随你爹娘而去。”
“当家的……别送我回去,刘家不会放过我的,看在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当家的……”桂枝一路跪到登福的床边拉着他求情。
“不回去也行,我花钱保你爹娘不死只做流放,你拿了和离书带着钱跟他们去流放的地方,以后永远不许再回来了。”
“你……”桂枝瞪大眼睛指着登福。
“你做的头油花膏的钱,除了你带去镇上被抢完的,剩下的在我身上全都给你,怎么想的你自己选,是去刘家抵你爹娘的人命,还是和离跟去流放照顾?都看你的选择。”
“别送我去刘家,他们家不会放过我的,当家的你忘了他们当初怎么打我的了?”
“求你别送我去行吗?你不喜欢我爹娘我再也不见他们了,别送我走,”桂枝哭的泪雨纷纷的。
“我没忘,是你忘了,”登福就这么平心静气的跟床边跪着的人说话。
“不去就和离,你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搜搜找找,看还剩多少都带走吧!”
“我身体不能动。需要多休息你出去吧,明早我会请人给你一封和离书,以后你就近嫁人还可以照顾你爹娘了,”登福说完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
桂枝瘫坐在地,她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她看着建起来的,她不想走,她也舍不得走,以后再嫁她也吃不上这么饱的饭了。
“当家的……”她撕心裂肺的喊出来。
“村里的这一切,还有镇上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私下里跟你爹娘说的情况,他们不会那么准的就能找到地点。”
“老二回来告诉我,我们周围挨着铺面没有一家逃过抢砸,老二那铺面你不过是看了一次,他都还没来得及用,都没逃过砸锁被抢,”登福咧嘴轻声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也告诉他们菊香在镇上?因为你不知道具体地址,给了我偶然说的大概位置,你兄弟们顺着那几条街,一家一家的去抢,可惜的是你不知道,俊山没钱租铺面,租的是住的房子,这才逃过了一劫。”
“你爹娘不会为你死不开口的,你若不想也被下大牢就跟他们去吧!”
桂枝彻底瘫软下来,再也哭不出眼泪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魏大夫进屋查看登福情况,在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桂枝,眼里闪过无解。
锄药早上辞行的时候,登福跟他说好一会话才结束。
桂枝哭的双眼红肿,费三嫂她们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登丰套了牛车送桂枝和锄药回镇上。
“当家的……”桂枝在外面哑着嗓子哭喊,屋里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
“走吧!迟了你就走不脱了,刘家的人每天都上来,”登丰催促着人走。
桂枝沉默的上了牛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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