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钱买的?”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雪山七节紫竹做的!
笛身深紫黑摸着油润,放在嘴边试吹了一下,音质清脆响亮。
“五两银子买的,你喜欢吗?”
“五两买的?”菊香皱皱眉感觉过于奇怪了。
“别看五两这么多,品质我外行人看着都好,其它的十来文一支的看着就不行,”孙俊山以为她心疼钱。
“十来文一支?这么便宜呀!她还以为一支柳笛怎么的也得好几百个钱,这么算来这只短笛或许是合理的。”
别看菊香来了十几年,因为不能过于异性化了,她也不敢放纵自己,除了对生活用品和必需品敏感以外,其他的都属于无知的范畴。
“我喜欢,”菊香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小心的把短笛放进袖套里拿去屋里放好。
好像经过那一夜两个人的心靠的更近了,没事的时候孙俊山就带她去西官道散步。
菊香心情好的时候就沿着荷塘路,倒着走吹着笛子给孙俊山听。
荷塘的四周总会时不时的传来明亮轻快的旋律,偶尔还会响起欢快的笑声,就像年轻的小夫妻一般,生活处处充满了欢乐和幸福。
十月份孙俊山又回了东庄收粮食,家里粮食和棉花也都等着收。
孙俊山不在镇上,菊香晚上就不在出门了,在家安心的等孩子们回来念书,忙完家务后她也会跟着摇头晃脑的大声念。
思迁自回到家看母亲跟他学认字,他心里油然而生的责任感上来了。
背着手严肃的教他娘一个字一个字的认,娘三个只要是吃过晚饭,统一坐在院子的灯笼下,一起摇头晃脑的背书。
也许受了他母亲学字的缘故,思迁像个吸水的海绵。
不管理不理解,总是囫囵个的先学了吸收,回来教他娘和弟弟,然后拿着书本又跟在夫子的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问东问西的。
他不问不行呀!他每天回去他娘就会问东问西的,他要是一个回答不出来,他娘就会怀疑他也不知道,还问他能不能教她?不行她去找多地学!
“多地哥哥学的能有他好?夫子可都夸他了,说他念书用心聪慧的。”
菊香孩童的心性惹得登福娘都笑骂她,说因为她没个当娘当姑的样子,几个孩子念书一个比一个用心,你追我赶的就为了能教这么个长辈。
孩子们念书追赶的快,时间过的也快。
不过转眼白驹过隙的穿梭,几个孩子大的十五六岁了,最小的就是登福家的两个小子,多谷多塘也有七八岁了。
一看名字,就知道他爹娘对他们的期望是有多实在了,家里有田有地的了,还要稻谷长的好,收成也要好!
菊香初听名字就问他大哥,“要是女孩叫什么名字呀?”
登福坚定说到:“多荷、多桃、多藕、多鱼……”
菊香听了目瞪口呆的,总之就是离不开家里种的那点东西呗!
她又去问她二嫂,“要是二哥在有小子了叫什么?”
红梅想了半天,多瓜,多菜……
……好吧她肤浅了!娃儿的名字寄托着家里息息相关的东西,庄稼人把田里的东西看的跟孩子一样重要。
“菊香,孩子们的童生考试下来了,”孙俊山刚走到院门口激动的大声喊到。
“考的都咋样了?”菊香赶紧奔出来问到。
“思修、多地、多吉过了,多庆这次还是没过。”
“思迁和多发过了生员,明天我跟二哥准备东西给他们谢夫子去。”
“过了生员?孙俊山你没听错吗?”
“没呀!官衙门口公告上贴着呢!过生员怎么了?比童生厉害吗?”孙俊山没有学识。
他只知道几个孩子,除了自家的思迁第一场考试过了童生。
其他四个孩子都是年年考童生,就这二舅子家的多庆今年还是没过,他心里就觉得童生是最厉害的。
所以才说过了生员明天送谢礼的,一般都是当下连跪带爬的去送谢礼。
“快去给我爹报信,不得了两个秀才了!孙俊山你爹的坟地长桂子树了吧?”
“秀才?啥秀才呀?不是生员吗?”
“爹,生员就是秀才,秀才就是生员,”思修走出来赶忙给他爹解惑。
“秀才呀?思迁中秀才了?死小子我在衙门口问他是啥?他还跟我说没啥就是生员,”孙俊山高兴的在院子里直打转,嘴里叨叨了半天。
“我哥心野着呢!夫子又偏心他,本来他早几年就能考生员的,陆夫子非让他压一压,说生员跟解元一起考。”
“我先去找你姥爷,回来再跟你们两个臭小子算账,”孙俊山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走出门都发飘的。
登福家跟登丰家都炸锅了,这样的大喜事两家都有点接不住了。
还是思修看不过眼了,正了正衣冠让他爹和二舅准备谢礼,等着思迁和多发回来带着家长去谢夫子。
他这边也拎着谢礼,跟多地多吉随着大舅去谢夫子。
学子的梦想之路,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落魄失意。
菊香走进屋里抱着多庆,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
“姑我没过,”多庆粗哑沮丧的声音显示正在换声。
“没过就没过呗!咱明年再过就行了,以后姑每天跟你学习好了,他们都嫌弃姑笨都不愿意教姑了。”
怀里的人用力的点点头。
门外的红梅眼泪花忍了忍,几个孩子回来喳喳叫,就老三躲在屋里不吃不喝不说话的。
“考童生才是一条路的开始,这还是学院自主的考试呢!如果你现在就挺不住了,以后那么多的关卡多庆要怎么过才好?”
“你去考试的时候,就没看见有人都是爷爷那样的年纪了还在考童生试?
“有,学院里每当期末考试就来好多老学子。”
“对呀,他们从几岁考到几十岁都没走出学院过,学院的童生试都过不了,更别妄想考生员了,考试的时候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是一直都考不上怎么办姑?难道也要像那些花甲的老学子们吗?”
“那就回来跟你爹学种菜,你可别看不起种菜种甜瓜的。”
“你问你爹你娘,他们种菜都是姑这样的识字人教的,别人也有学你爹种菜的,你看他们种的成吗?”
“说到底是没有识字,不理解种菜要用的东西。”
“如果你们都去念书考科举了,谁来种田种吃的?再说一句残酷的话,你说头发都白了的人还考童生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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