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修然陡然变色,忽然转头看着中年文士道:“直接挑明了身份来的?”
那中年文士点了下头。“正是如此,汪大人和窦大人亲自去过一趟,应该不会有错。”
“嘶……”白修然稍一沉默,又问道:“来人什么身份?”
“点星秘银坠,直接挂在了战马辔头上,该是千山提主亲至。”那中年文士说到此处,又低声补了一句,“连铁面都没戴……”
“铁面都没戴?!”白修然忽然面露寒色,“呵呵,好大的架子啊!这是要落我白某人的脸面么?”
紧接着又问道:“那人什么修为?”
“汪大人使了军中好手去试,可惜,完全看不出深浅。”那中年文士答道。
“看不出深浅?”白修然重复一句。
“正是如此。”那中年文士却缓缓摇头道:“王爷,此事,颇为蹊跷啊……”
“哦?怎么说?”白修然问道。
那中年文士稍一思索。“自打檀堂设立至今,惯来都是暗中行事,手段隐秘,何曾听说过提主亲自下场,抛头露面的?”
说着抬头看了眼上首白修然,沉声道:“会不会,此人身份有假?”
“假?呵呵……”白修然冷笑一声,“檀堂铁面,暗行御史,这八个字在故忧国的分量,便是千年皇庭的体面,我说有人冒充,你信么?你敢么?”
“这……”那中年文士沉默一声,似是默认一般,转言道:“这么看来,就是王爷之事,又或者后面那人了……”
“不如说两者皆有吧。”白修然直接言道,紧接着话锋一转,“速将旧雨楼的二位仙师请来,给本王想个应对之策。”
“是,属下这就去。”那中年文士也知事态紧急,赶忙施了一礼,掉头而去。
“我的好皇侄,你这是走得哪路棋呢?”望着亭前池水,白修然喃喃一句。
没过多久,那中年文士便引着两个宽袍大袖,面貌颇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修士,款款而来。
远远望着来人,白修然降阶相迎,躬身一礼。“小王见过两位仙师。”
“王爷客气。”
那二人微微欠身,算是还礼,又寒暄几句,四人才返回亭中,分了宾主落座。
待到他二人拿了密函扫了一遍,就见为首那人面上带笑,将信纸往桌上一放,出言道。
“王爷要问我兄弟二人对策,却也简单,既然人家如此做法,便是做了撕破脸的打算,又何必再藏着掖着?”
白修然稍有迟疑,不由低声问道:“若依二位仙师的意思……”
另一人哈哈一笑。“不是试不出那人的深浅么?正好趁着接风宴,寻个由头和他耍耍,再看如何。”
“不知有了结果……这浅了如何,深了又如何?”那中年文士问道。
那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因笑道:“浅了,当众砸了他的灶,让他再无寸进之能。若深了,杀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有我兄弟二人在此,管保这昭宁城里,活不得一个檀堂铁面!”
“哦?好好好!哈哈哈——!”白修然听到此处,大笑不已,“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就听为首那人出言提醒道:“如此小事,王爷无需挂怀,倒是‘坐虚丹’还要按时服用才好,不然气血有亏,到时就是想补,也为时晚矣。”
白修然听得频频点头。“多谢二位仙师,只待事成之后,小王必定亲身一行,拜谢楼主相助之恩。”
“王爷言重了。”
“……”
撇开庆王府这边不谈,单说林啸吃过酒席,坐在凡楼后院,不由生出了一股仙门苦寒不及红尘享乐之感。
眼见这廊檐遮顶,清风惬意,披甲军士守卫在侧,琳琅瓜果唾手可得的日子,还真是滋润的紧。
不过这念头也不过是心中调侃而已,正事还是要办。
自打顶了这身皮,来到昭宁城,林啸就一个感觉,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来这干什么,就他自己不知道来这干什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就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而且,还不能问。
这感觉实在太差了,必须想方设法,找个突破口才行。
至于汪书良和窦章那两个滑不留手的官场油子,是根本不用指望了。
想到此处,林啸将果子往嘴里一扔,往那院角站着的一个军士出声喊道。
“你,就是你,别在那真元起伏,犹犹豫豫了,要动手便快来,这探来探去的灵觉,扯得我识海都要裂开了。”
那军士浑身一僵,看向林啸的目光没来由有些发虚,转而瞟向远处另一个同僚。“大,大人,这,这还有……”
“还有个鬼!”林啸喝道,“这园子被我下了阻音屏障,你那同伴早睡死过去,我不开口,他这辈子别想醒,你还在那磨蹭什么呢?!”
“啊?”那军士惊呼一声,刚想上前,却不知为何,手中长矛一挺,指向林啸,沉声一句。“千山四九开路鬼,白旗在左,敢问来人是谁?!”
坐在藤椅上的林啸面上一呆,知道这是暗号切口,可问题是他哪知道怎么对切口,于是甩手一抖,一道乌光凌空而去。
“聒噪!”
那军士下意识一接,待看清是何物件,好像烫手一般,两手一抖,差点扔在地上。
之后赶忙快跑几步,来到近前单膝跪倒,将腰牌捧在头顶。
“卑职檀堂绣衣司,千山道昭宁城三等暗卫,卓青河,叩见提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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