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此前提也是炼气修为之内的刻画手段,要说筑基往上再来施为,却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依着江湖传言,此符乃是明玉阁初代家主炼气巅峰时,留下的悬红彩头,自然也就没有前辈高人跨境界做那招人议论的砸场之事了。
如此一来二去,小二百年下来,倒成了竹山坊市中的一处至景,流传开来。
林啸一边沿街走着,一边琢磨着那枚玉符的复刻之法,原本脚下没个方向的乱逛间,忽然被一股钻入鼻腔的香气,扯回了念头。
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这几日是坊市中厮混惯了,沾染了一身红尘还是如何,怎么不知不觉走到了膳食街上?
要说这仙门之中,尤其是未脱凡蜕的炼气修士,喜好美酒珍馐的老饕可是不少,既然恩客有银钱,那店家自然也绝不了凡间烟火,于是各地坊市总少不了一条专供吃食的去处。
而要比种类繁多,场面气派,这坐落在都城竹山坊市的膳食街,可就是一国顶尖的存在了。
一眼望去,只见长街之上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缓缓而行,两旁的幌子旗或高或矮,颜色斑斓,蔓向远方,那南腔北调的叫卖声似是打擂台一般,此起彼伏,生怕过客听不到自家所在。
一间间门面前,有出有进,好不热闹,不知蒸着什么的屉笼高高码起,说不清的羹粥汤水正在锅里小火温着,咕嘟咕嘟地冒着轻快的声响。一阵阵腾空的白雾之中,总有三五个人聚在里面,为自己早起的肚皮挑挑拣拣,待到雾气散尽,却已美食在手,猛递于口,一副无比满足的模样。
眼见此景,林啸却也笑了,心说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寻点吃食,先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于是便抬脚向前,只是几息之间,便卷入人潮,消失不见。
如此走走停停,早就看花了眼的林啸正愁着该吃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在街边一间面馆的二楼临窗位置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往那幌子旗上一看,轻声念道。“一碗素面?这名不错……”
话音刚落,身形一闪,转到街边,脚踏一条无人长凳,喝一声,“得罪!”,纵身而起,衣衫猎猎声中,飞上半空。
“嚯——!”
周围几人侧身一闪,再抬头时,林啸已经把住窗沿,蹲在了窗框之上。
望着雅间之中,吃着桌上一碗素面的青年人,林啸展颜一笑。
“司主好兴致,这雅间之中,邻窗吃面,外面熙熙攘攘,里间独坐安然啊。”
娄宣拿了汤匙撇了口面汤,悠悠咽下,也没转头。
“本人素来喜静不喜动,却四下无着,居无定所,也不知是命该如此还是怎地,好不容易偷得一闲,却又遇上了执事你……”
林啸摇头道:“哎,这话却说得远了,要说也是怪哉,明明上次见面,已是一个多月之前,可在下怎么就觉得你我胤州分别,不过昨日一般,莫非是缘?”
娄宣哈哈一笑。
“好吧,既然相见是缘,不如一起坐下来,吃碗面?”
林啸眼珠一转,也笑道。
“这怎么好意思,既然久别重逢,不如,娄兄你请我吧?”
娄宣手中筷子一停,转头看着窗上人,“一字眼”中射出目光似乎带着点震惊。
“哦?一碗面而已,看林兄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缘何如此势利?要论重逢,怎么不是林兄请我呢?”
林啸蹲在窗框上抬手止住,又道。
“娄兄想差了不是,你我相交,何论一时得失?今日吃了你的面,自然就欠了你一个人情,待到将来还时,还能比这碗素面更轻不成?如此算来,真正占便宜的还不是娄兄你?”
那娄宣一手汤匙,一手筷子,默默点了点头,似是想通了此节。
窗上林啸眼见如此,刚伸了一条腿,想要下来,却听娄宣转头问道。
“林兄既如此说,不如我欠林兄一个人情如何?”
慢慢将那条腿重新收回,踏在窗上,林啸一脸的难以置信。
“嘿!一碗面而已,看娄兄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缘何如此势利?!”
娄宣定定望了林啸一眼,最后道:“好吧,看在你我志趣相投,文武双全的份上,今天这碗素面就算我请林兄的吧。”
“这不就对了么!”
林啸抬脚跃进雅间,直接坐在了娄宣对面,没等开口,便听房门一响,伙计拿了只瓷碟走进雅间。
“仙师,您的清口小菜……”
刚说完便是一愣,心说怎么多了一人?
林啸却一招手。“来来来,小菜放下,再来碗素面!”
“好嘞,仙师稍候,马上就来!”
那伙计也知道这些仙门中人都是高来高去惯了,也没多说,便放下碟子,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雅间。
就听林啸出言问道:“司主怎么不去各地拿人,跑到安武仙会来了?”
对面娄宣也没法再吃,便直接放下筷子汤匙答道:“本次仙会,门内弟子没少前来,虽说此间不是上山,但总有门规在此,若有作奸犯科之辈,我律堂出面,不正是职责之内么。”
“哦,原来如此。”林啸一脸恍然大悟,心中却是半点不信——你堂堂罪命司主,来管寻常律条,骗鬼呢?
娄宣面不改色,根本不管自己所言是否靠谱,直接转言道:“执事你呢?怎么放着南山郡不待,跑到这仙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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