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杀他的人,都没看他一眼。
“能谈了?”林啸望着地上那具“碍事之人”,出言问道。
“能谈了。”倪敬笑着点了下头。
“师兄是用他来试我?”
“没错,不过我也着实没想到,炼气六重的解彬,你杀他竟能快到如此地步。”倪敬似乎颇为满意,“不错,当真不错。”
林啸反手收了清秋剑,没来由问了一句。“要命的禁制?”
“没错,要命的禁制。”
“行了,那便谈吧。”
倪敬展颜一笑,也收了长剑,信手往旁边一抬。“请。”
林啸转头看去,只见院中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放好了一把酒壶,两只杯子。
“师兄倒是客气了。”
“你我相识一场,总不好太过凉薄。”
两人说话间来到石桌旁径直落座,倪敬提了酒壶亲自给林啸斟了杯酒,随后举杯一敬。
“师弟请。”
林啸也不客气,拿了酒杯回了一礼,仰头喝下,稍稍一品,因笑道。
“还是‘金泉酿’,师兄有心了。”
倪敬一笑。“你我不同他人,说句共富贵也不过分。”
林啸听着放下酒杯,轻声叹道:“师弟我总以为能和师兄有个善了,如今看来,怕是想得差了。”
说完便拎了酒壶,重新给二人的空杯满上。
谁知倪敬却摇了下头,出言道:“师弟此言差矣,今日我来,就是想给师弟个善了。”
“哦?师兄此言何意?不妨明言一二。”林啸问道。
倪敬稍稍颌首,出言道:“说穿了却也简单,师弟帮我做件事,我送师弟一场富贵,师兄我心意至此,难道还不算善了么?”
林啸面色古怪,紧接着轻笑一声。“这话听着却有些耳熟啊……”
“耳熟?”倪敬重复道。
林啸也没接这话茬,拿目光往院中解彬的尸体上一点,自顾自喝了一杯,又道。
“师弟我若没猜错的话,这场富贵本该是解执事的吧?”
倪敬哈哈一笑,也不作伪。“没错,正是如此。”
“那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呢?”林啸不解问道。
倪敬望着他面露赞许,缓缓言道:“因为出了件事,却让师兄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林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几乎瞬间想到了何事,反问道:“哦?可是符阵较技,师弟我一举夺魁之事?”
倪敬含笑颌首。“正是如此。”
可不知为何,林啸却闻言一叹。“果然是福祸相依,世事无常,要说这名利两头,总不能让一个人全都占了,还没半点坏处,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林啸此时也是有感而发,因着这场符阵夺魁,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的确暂时解了大觉寺那边悄悄劫人的可能,但也引来了其他人的觊觎,这才有了今夜两拨人马找上门来,各施手段,逼自己从命的结果。
可要细论下来,自己出头一场,到底收获了什么?
也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安全感,几句来自皇帝老儿和山门前辈的好话,一套作为赏赐的仙府阵旗罢了。
想到此处,林啸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触动,似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萌生出来,自己却懵懵懂懂,说不清楚。
这时就听倪敬的声音从旁传来。
“师弟多虑矣,到底是好是坏,总要看师弟如何施为了。”
林啸回过神来一笑。“能让师兄如此说法,看来这是场泼天的富贵了。”
“没错,正是如此。”倪敬点头道:“正是一场泼天富贵,只要师弟帮我促成此事,师兄我现在这位置,将来便是你的,到时外门之中,师弟你贵为一方首脑,仙门之内,师弟你财富无数,人脉通天,如此一来,不正合了你潇洒度日的念头了么?”
倪敬说着,又补了一句。“不在其中,不知其情,师弟可莫要小觑了这一州主事的手眼威能啊……”
林啸面上一笑,转言道:“师兄所言,师弟我自然信得,不过既然这位置都让出来了,师兄怕也是找到了进身之阶了吧?莫不是就应在了这件事情上?”
倪敬二目微眯,抚掌而笑。“师弟果然机敏过人,一点就透,的确就是此事。”
“不知何事,竟要师兄下了如此本钱?”林啸问道。
倪敬沉声一句。“明日宗门较技时,设在琼台仙苑中的此战彩头,‘蕴灵白芽’。”
听到这话,林啸心中不由暗道,这话听着可就更耳熟了……
紧接着,又生出一抹戏谑之感,这小小一颗“蕴灵白芽”,你也要,我也要,他也要,再算上逼着自己去要的上官笑,都凑凑成一桌雀牌了……
不过心中如此想法,却不能不装。
只见林啸面露震惊,极其意外道:“本次宗门较技的奖赏竟是‘蕴灵白芽’?!如此秘辛,师兄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倪敬自然不会道出首尾,只听他言道:“此事师弟就不必多问了,只需记得,这世上就没有藏得住的秘密,问题只在于你有没有能力知道。”
林啸闻言一叹。“的确如此,师兄高论。”
说话间,只见倪敬手掌一翻,两个物件轻轻放在了桌上。
“此处一枚传送玉符送你入阵,一面‘噬灵血旗’助你杀敌,以师弟的手段,当可拔得头筹,全身而退。”
林啸望着桌上的两个物件,心说这东西估计原本是解彬要用之物,不然以他的修为,没有半点助力,又如何与其他宗门炼气八九重的修士撕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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