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地势渐渐开阔,两方人马也的确存了一较高下的念头,最终还是各持兵刃,杀到了一处。
意外一幕,就出现在了栾政瞅个空挡,一剑刺向对方胸膛的瞬间。
要按入阵时司礼官所言,这剑应该直接给对方送出仙苑,留下“命符”才对,可结果却是一剑穿胸,直接将那人杀在当场。
亲眼看着那人口吐鲜血,栽在地上,不要说拿剑的栾政本人,就是满场两方修士,也都愣住了。
可就在栾政倒退几步,不停重复着“我,我没想杀他”的时候,对面千雪堂的四人齐齐怒吼一声,没等寒溪山众人反应过来,直接将栾政斩于乱刀之下。
从这一刻起,原本的演武较技瞬间变成两门血仇,想那寒溪山四人的实力本就在对面之上,一番厮杀之后,又留下对方一条人命之后,千雪堂余下三人才撤出战场,逃遁而去。
直到此时,重新冷静下来的几人,面对着如此一番惨状,才问出了刚刚那句,“怎会如此?”
也正是林啸赶来看到的一幕。
一片死寂之中,汪冲忽然转头望向裴青松,沉声言道:“恐怕是‘命符’出了问题,没能成功传送,不然解释不了这个结果,可问题是,现在我们又该如何?”
没等裴青松说话,站在一旁的伊商直接摇头。
“这宗门较技不能再打下去了,万一不是他们两个的‘命符’出现问题,而是所有人呢?”
他说着抬头看向其他两人,又道。
“若都有问题,那这场较技岂不是要杀个血流成河,拿命去填?如此一来,谁能活着出去?!疯了不成!”
裴青松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忽然问道:“那该如何?找个地方等下去么?等到较技结束,脱出大阵,禀告山门?可是我们困守一地,却止不了别人找上门来,就说千雪堂的三人,他们会就此离去,不来寻仇?”
伊商面上一急。“那就想办法解释啊,就说‘命符’有问题,无法挡下致命攻击,将人传送出去,甚至会导致伤人害命!”
听到这话,裴青松缓缓摇头,语气更低了几分。
“解释,若要遇到别派小队,你说‘命符’失灵,谁信?你说住手别打,谁听?谁知道你是阴谋使诈,保存实力,还是确有其事?”
“这,这……”伊商说了两声便额上见汗,细想之下,却根本无法反驳。
就听裴青松继续道。“而且宗门较技的八支队伍,哪个不是身负山门命令,抢夺蕴灵白芽,谁会停下来听你说上半句话?待到真打出人命,就更没人听了。”
这时汪冲也跟着颌首言道:“谁都不想在此搏命,可是眼下这情形,就好比手握弩枪的猎户,箭在弦上,看到猎物先打上一记再说,反正有‘命符’托底,谁还管手上轻重,对方死活?”
汪冲说到此处,定定看着栾政的尸体,和一动不动,默默垂泪的陈菁芷,又补了一句。
“而真正可怕的,还不在于此……”
此话说完,裴青松沉默点头,而伊商则稍一反应,忽然看着汪冲,脸上再无半点血色——汪冲未曾明言之意,就怕此时已有别的队伍,同样发现了“命符”的问题,却根本不在乎此节,直接照杀不误。
要知道,即便“命符”真有问题,也是较技结束之后,各路首脑去寻根问罪的结果,根本落不到实际参赛者的头上。
就是杀出人命,说破天去,也能直接一句“苦无出路,只能自卫”遮掩过去,可那到手的“蕴灵白芽”,却万万不可能因此再吐出去。
换句话说,只要想通此节,那剩下来的无非就是孰强孰弱,谁死谁活而已,“命符”是否失灵,又有何妨?
如果再往深说一层,也许只有将对方一队人马彻底杀绝,才能保证“死人”不会告诉别人,是谁杀的自己。
就在三人低头沉默之时,原本瘫在地上陈菁芷忽然抬手,一把抹了泪水,从栾政的尸体上摸出“命符”,贴身收好,随后在他额上轻吻一记,沙哑言道。
“栾哥,你先去黄泉路上等我一等,待我给你报仇雪恨,就去找你!”
说完也不管那三人的目光,抱着栾政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随后反手一剑,削了青丝华发,按在了他的胸口。
紧接着长身而起,去到那两具尸体上,翻出两枚“命符”,伸着沾满血水的手,朝汪冲三人一递。
“我不管你们如何做法,要随我去,便一起走,杀了千雪堂余下三人,再给栾哥收尸;要么就此别过,我自己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裴青松和汪冲对视一眼,一起走上前去,各拿了一枚染血“命符”。
“伊师兄,你呢?”
陈菁芷问完,三人一起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伊商面色纠结一番,最后摇头一叹。“给栾师兄报仇,我自然要去,可若是遇见其他人,抬手便杀,我,我真做不到……而,而且,我,我不能死在这里……”
说到最后眼神似有闪躲,话音也越来越低。
不过陈菁芷却将头一点,打断了他。“这便够了。”
转头又问裴青松道:“师兄怎么说?”
裴青松迎着其余三人的目光,也不迟疑,出言道:“就如此吧,那千雪堂的仇,此地结,此地了。至于其他门派修士,能躲则躲,躲不过了,非要动手的话,我寒溪山门下也不是被随意拿捏之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