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一怒,伏尸百万。
这甄家,怕是三族都保不住了。
东海,苏州,刘家港附近。
四大家族的船本以为自己早出发半个月,必然可以逃出生天,可远远地,领头船只上的芦家长子忽然拿下千里目镜,面色煞白眼露惊恐,指着船只后方一个不起眼的黑点,嘴唇发颤地问道:“那是……那是什么?”
闻言,船员们齐齐望向黑点。
卫家管家眉头一皱,抢过千里目,朝他所指的黑点看去,等到终于看清楚那黑点是什么的时候,顿时也吓得六神无主,浑身战栗。
鬼工船!
是鬼工船!
完了,他们完了!
芦家长子双腿一软,直接摊在了地上。
樊家大爷见他们一副打算束手就擒的模样,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起来!都给我振作起来!走,咱们上岸,现在就上岸!东西不要了,咱们先上岸藏起来!”
芦家长子和卫家管家却无动于衷似的,满脸灰败地瘫坐在地。
“你们不打算走了?”
芦家长子摇头:“樊叔,你那时候不在天津,你没见过,逃不掉的。”
“什么意思?”
“樊叔,我们芦家就这样吧。你要逃,就自个儿逃去,我还有妻儿,朝廷总不会连几个孩童也不放过。”
“你……你要将手里的这点也全献出去?”樊家不可置信地看着芦家长子,心中充满了将要被背叛的愤怒。
“樊叔,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还有命在,何愁他日不能东山再起?”
“愚蠢!愚蠢至极!”他指着芦家长子骂道,“你祖父也算是个人物,你父亲更是条汉子!不成想,生出你这软骨头的东西来!”
他还待再骂,樊家几个子侄却突然闯了进来,大声道:“爹(叔父),咱们赶紧上岸逃吧!再逃来不及了!”
芦家长子抬起眼眸,看着樊家的几位,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樊家大爷只觉遍体生寒,却是来不及多想,领着人,乘一艘小船离开了。
芦家长子此时站起身来,望着卫管家道:“卫管家,爷爷去前说过,那位大皇子殿下,智多近妖,性格残暴,手段狠辣,千万不能招惹。是我年轻气盛,是我草率冲动,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一家人全部惨死啊!卫管家,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芦玉栋对不起她老人家,劝她就算是为了她孙女,也想开些吧。”
……
傅乘风带领的三艘鬼工船追到近前时,便见那船停在原处,好似在等他们一般。
再用望远镜一瞧,那甲板上竟然全是血迹。
“这是……在咱们之前遭贼了?”副将疑惑道。
傅乘风微抬眉梢:“先叫人上去瞧瞧,怕是有陷阱。”
被选中的水兵们怀着敢死队的心情上船,却只瞧见手捧一只木箱的芦家长子跪地大声道:
“芦家长方嫡孙,芦玉栋,已将叛国之人全部诛杀!芦家愿献出全部家财,并供出芦、甄、樊、卫四家藏宝之地,为大殿下当牛做马,就算做一条狗也愿意!只求大殿下饶我妻儿性命,芦玉栋必有重谢!”
水兵们被这一出弄得面面相觑,只好赶紧派人去通知傅将军,至于套上岸的樊家大爷,自有万泉带人等在那儿……
三日后,李昭从芦玉栋手里得到一箱各家沿海船商从前与朝中重臣联络的名单,以及部分书信。
李昭翻看名单看到那上头密密麻麻的名字,便觉额角的血管在突突地跳。
真是厉害啊。
这大周,看着繁盛,却是件满是虱子洞的云锦华服。
为了叫自家老爹过个开心的生辰,他打算等万寿节之后再将名单交给父皇过目。
如何处置这些人,也等跟父皇商量了再说吧。
就这般,船厂被焚一事暂时告一段落,李昭赶在万寿节前一天夜里到达了京城。
又是大半夜地爬上床,半个多月没见的小美人就那么背对着自己安安静静地躺在眼前,想起那又香又软的身子,便觉得自个儿的心怦怦乱跳,仿佛掉进了春日的暖流里,上上下下浮浮沉沉,似乎就那么一辈子溺死在其中便是人间极乐。
就这么揣着满脑子的龌龊刚伸出狼爪想对睡熟的美人儿做点什么,转眼就瞧见个胖乎乎的小猪仔被妻子抱在怀里,大半夜的竟然醒着。
父子对视,大眼瞪小眼。
李昭摆出生气的表情,小家伙立刻闭上眼,将脸埋进娘亲怀里,不看老爹。
啧!
这气人的小兔崽子!
——
到了万寿节这一日,全大周的府城都会举办庆典,京城更是热闹得像在过年。
家家户户都挂上的彩色大灯笼,御街两侧更是摆满了各色鲜花,街道边的门檐上也被挂上了五色绸缎,到处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各地的小贩赶到京城来做生意,戏班子、杂耍班子为了赏钱也纷纷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拿出来。
街道上,叫卖声、马铃声、脚步声、喧哗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而位于菜市口原本砍人的广场上则搭起了戏台子。
今儿不演大家熟知的剧目,而是演鞑子们如何在中原横行霸道烧杀抢掠,边关将士如何将他们驱赶出塞外的故事。
而位于皇城南门口的一片广场上,则在上演倭寇在东部沿海地区如何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最后又是如何被当今皇帝陛下带领的水师追得抱头鼠窜的故事。
这事儿依旧属于内宫监管,小谭公公为了这两出舞台剧,甚至把大炮、滑膛枪还有鬼工船的模型给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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