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不知所以,便见侍女给那宠囚腕上盖了丝绢。
老军医瞪大了眼睛,这是个战俘?!她又不是什么高贵的人物。
“不能吗?”圣洇流面有不豫,把娇栀抱到膝上。
老军医吞了吞口水,道:“能!能!”,便细细把起脉来。
圣洇流接过侍女蘸了热水的帕子给娇栀擦汗。
老军医抬起头来,看圣洇流面色十分奇怪,欲言又止,“殿下…”
圣洇流掷了帕子示意侍女换新的,看军医开始诊断,立马凝神听。
“姑娘她…没病啊!”老军医脸都熟红了,终于说了出来。
“没病?!”圣洇流的神情分明写着“你打量着蒙我呢!”。
“姑娘…她,她是…来葵水了。”老军医头低了下来,羞愧难当。
圣洇流惯住了,怔住了好久,好久,然后怒喝:“那怎么痛苦成这样!”
痛苦到都晕了!
“这个…”老军医面色也有不解,“姑娘应是初潮,又受风,踩雪,寒气入体…所以才,”
但又对上圣洇流怀疑的目光,只得道:“也不排除姑娘有旧疾的可能。”
圣洇流面色稍霁,“如何诊治?”
“先去寒气,用热水沐浴,老臣再开几服药,按时服用,即可无虞。”老军医缓缓道。
圣洇流点点头,忽而想到什么,问:“旸日草效果可好?”
老军医听此浑身一震:“仙草效用当然胜凡药百倍。又抬头看一眼圣洇流神色,斟酌道“只是此草认主,殿下便是给了姑娘怕也无用。”
“这你不必管。”圣洇流挥手命他退下,又唤人带娇栀沐浴。
军医瞧见圣洇流衣裳也沾了血,小心提醒,“殿下…您也该沐浴…了吧。”
圣洇流这才注意到,便也去别间沐浴换衣。
“姑娘再小也十四五了,怎么才来葵水?”
“不想姑娘竟是如此体弱,初潮而已,竟疼得晕了过去,来日生育可怎么办?”
“姑娘怎么会体弱?整日折腾生事,是她娇气才是,她忍不得疼!”
雾气氤氲,四周浸着暖意,娇栀脑子还算清醒便听到这几句诽谤她的话,皱眉深深,睁眼令道:“闭嘴!”
那说话的几个侍女惊了惊,但都笑着,想她年幼又兼病体,还泡在浴盆里,这再有怒气的话又只见得小孩子撒泼般幼弱好玩了。
“姑娘不疼了?”那侍女笑道,还特地做了个惊讶的样子,“姑娘当时可没有骂人的力气。”
娇栀皱眉更深,推开浴桶中支撑她身躯力量的侍女的手,扬起大片水花直打向那侍女:“你再惹我说话害我疼,我就杀了你。”
那侍女见水花泼来后退几步,还止不住地笑,余下的侍女见此也都笑了起来,都松了手。
娇栀没了凭依,沉入浴桶,眉眼都沾了水花,眼中光芒如电透着戾气。
“姑娘你怎么杀呢?”那侍女仍是笑,不过静了许多,她和其他几个婢女捞起娇栀搀着她的胳臂,偏头看看她腕间银链,意思不言而喻。
“放开我,”娇栀挣开,“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便呜呜哭了,眉眼温软,翦羽似的睫毛在泪水冲洗下分成一小簇一小簇地,沾在眼睑上,像碎琳零琅,有种让人怜惜而又想蹂躏的美。
“姑娘,姑娘别哭了。”侍女们又劝又是笑只以为小孩闹脾气,哭闹也是有趣的。
却不想这哪里是小孩,分明不识荆山玉。
“我讨厌你们!”娇栀拍着水面,把水扬到众人身上。
“好好好,讨厌,讨厌。”侍女们还是笑,准备捞她出来,却看见娇栀自己沉进了水。
“不会…”一侍女见此惊疑不定“又晕了吧?”
忙七手八脚地捞娇栀出来,擦身穿衣,娇栀却仍是未醒。
“……她回来了?”帐边侍女皱眉,对附耳的人道:“说不干净,让她重洗!”
“她既然那般忠心中用,就给衣裳好好效力是了。”
那人听命去了。
浴房仍旧是热闹,人言喧嚣。
“这若是殿下怪罪…”
“哎!何必怕,只当她从未醒过,其余事你我一概不知,反正,她病了也是会说胡话的。”
“也只能如此了…”侍女们商定,从衣橱中又拿一床薄被盖在娇栀身上。
侍女将被子盖在娇栀颈下,又掖掖被角,看娇栀不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不由伸手摸上娇栀的脸。
“你做什么!”另一侍女惊呼,其他侍女立刻转头看向她。
那侍女摸得满足,哪容她搅兴:“怕什么?反正也是给人摸的。”
又描摹般抚上娇栀眉眼,“天下竟有这样的人?怪不得殿下喜欢,这颜色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走吧,”先前阻她的侍女过来扯她衣袖。
那侍女显然流连,惊奇地对扯她的侍女道:“你不摸摸吗?”
“啊?”侍女惊住。
“殿下的东西我们能碰一碰,这机会你不把握?”那侍女看她犹疑,竟提起她的手碰了娇栀脸一下。
娇栀不由蹙眉。
“你干什么!”被抓住手的侍女退出床榻,指着那侍女道:“为何害我?”
“什么叫‘害’!”那侍女悠悠起身,欣赏般看着自己刚摸过娇栀脸的手,“你我一样了。”说着便自顾自退出去了。
剩下的人惶惶然,看床榻上娇栀仍睡着,才长吁一口气,也出去了。
“哼。”娇栀在她走后,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
“姑娘还没醒?”圣洇流眉蹙深深,手中锦盒拿起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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