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天外世界吗？”
聂风看着宁千秋。
宁千秋的年龄说不定有四百岁了，这在修炼界已经算是高龄了。
大乘境的寿面有限，在聂风所知道的，五百岁算是一个顶点，至少历史上记载的寿命超过五百岁的大乘境还没有过。
宁千秋是灵剑宗上一代强者，四百岁应该是有的，像秦松，虽然看着老，但他的年龄可能比李剑纯高不了几岁。
这个世界的平衡就在于此，强者必然会陨落，一个宗门的积累只在资源和人脉，剩下的就只能看当代的强者。
所以，大宗门对人才的重视是很多小宗门无法理解的，因为他们很可能两三代就亡了，自然不会有什么远见。
正因为宁千秋的年龄足够大，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天幕之外的世界。
三代掌门元辰尝试过冲击人仙境界，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没能成功。
但是，他亲口说的，他曾见识过天外的世界，一个花花绿绿的世界，很可能就是他原本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现实。
但是，当剑魂从那个世界来之后，他就又些不确定了，或者说更多的是不理解。
要是现实真的是天外世界，那么曾经，更久远，远比一万年还要久远的修炼世界中，飞升成功的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是一个谜。
既然世界融合之后，境界等级还能更高，那么就意味着两个世界都是有关联的，但是这依旧无法解释那些飞升的人去了哪里。
为何现在这个世界彻底断了飞升的道路。
他不知道宁千秋有没有尝试过飞升，对方的境界已经到了大乘境顶端，肯定有过类似的疑问，或许他主动探寻过。
反正，他希望能从对方这里得到一些线索，因为他现在脑子里面依旧是一团浆糊，到处都是谜团。
宁千秋沉默地看着聂风，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又如何得知，这天外还有世界的？”
“剑魂就是来自天幕之外的世界，元掌门亲口说的。”聂风说道，他将元辰的话原分不动地说了一遍。
宁千秋并无任何的差异之色，他却是摇摇头说道：“他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你。”
聂风一怔，不禁困惑：“还有什么事情？”
宁千秋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说道：“他说剑魂是从天外而来，而且他也看过一个天外世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真的有这个天外世界吗？他会不会是某种错觉呢？”
聂风眉头皱得更深，不是很明白宁千秋的意思。
宁千秋笑了笑，解释道：“我曾在古籍之中见过一个说法，那边是当境界登顶之后，无法继续突破，空有一身无敌境界，但生命的流逝也迫在眉睫，这会让人生出一种绝望。”
“这种绝望会让人不断自问，我修炼百年，明明已久精力充沛，明明感觉还能更进一步，为何前方已经成为了绝路？”
“绝路之前，是否真的只是绝路？是否还能如开荒一般，在荒芜之中开辟出一条路来？”
聂风认真地听着，脑海中思索着他的话。
宁千秋笑道：“传说中有人飞升，但是飞升去往何处？有人说是仙界，但是关于仙界的描写，除了更高层次的境界，以及无陆地，只有漂浮的仙宫，仙山之外，这些与我们这个所谓的下界又有何区别？”
“飞升之后呢？去了仙界是否已久会存在一个瓶颈？是否依旧需要突破，然后继续飞升？”
这一连的发问让聂风又些茫然，飞升之后呢？除了境界和所谓的仙宫灵宝，好些与这下界并无不同。
他沉默不语，宁千秋轻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飞升呢？明知飞升之后的仙界与下界无二，为什么要飞升呢？”
聂风沉默，随即说道：“死亡！”
“哈哈！”宁千秋轻蔑一笑，但还是点头道，“是死亡，但不全是，能够登顶之人，谁会畏惧死亡呢？”
说完，他幽幽道了一句：“是不甘，是对死亡的不甘，是对这屏障的不甘，也是对自己现状的不甘。”
聂风沉默，他很赞同宁千秋这个说法。
的确是不甘，在这个世界已经登顶，拥有着傲视群雄的境界，拥有着移山倒海的伟力，但依旧受困于桎梏，无法更进一步。
很多人死的时候，精力依旧充沛，依旧对世界报以真挚的热情，但就是无法超脱死亡的束缚，所以是不甘。
越是强者，就越是想看到自己的极限在何处，他们可以因为技不如人而被杀死，可以因为天赋已尽而慢慢老死，但被某种法则强行桎梏，让他们全部都只能停在那里，一步也迈不出去。
不甘！胜过死亡。
宁千秋等带着聂风思考，他喝着茶水，给予聂风时间。
聂风轻轻点头，宁千秋有些诧异，他发现聂风是真的想明白了，而不是敷衍他。
他对聂风更加赞赏了，随后放下茶杯说道：“那么说回你最开始的问题，我是否见过天外的世界。”
他摇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并未见过，哪怕我也冲级过更高的境界，但并未见过那个所谓的天外世界。”
聂风惊讶地看着对方，对方大乘境十重圆满，随时都可以迈出人仙之境，他居然已经冲击过人仙之境了！
宁千秋毫不在意聂风的惊讶，只是淡然一笑道：“我曾冲向天幕，飞了很高，硬扛了雷劫，但无法冲破天幕的束缚，在我眼前，始终只有一片蓝，比天更蓝，更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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