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契的宴会还剩一天。
玫红色的甲壳车披着橘红的余晖穿过宅子大门。
老管家带来一位特别的客人，她发如银霜，眼角纹是岁月留下的诗；身穿白衬衣和深灰西裙，庄重而大方；红唇为庄重点上一抹活力。
鸿月目中藏锐利，审视这位实力与原主相当的前女将军。两女对视之间，司徒上将和向月嗅到若隐若现的火药味。
“雅雅——”夜明抱着熊小白亲昵挽雅雅的手腕，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的养母，雅雅。”
向月扬起和煦的笑容介绍司徒上将等人，“晚饭已经准备好，我们入席吧，雅雅姐一路赶来很疲劳，我们别光站着了。”
司徒上将立刻作出“请”的姿势。
鸿月作为宅子主人坐主座，而雅雅不瞅鸿月一眼，席间十分严肃。对面的向月悄悄朝夜明打眼色，夜明却露出无奈的眼神。
司徒上将打量鸿月和雅雅，她们俩当年之争，老一辈的军人一清二楚。作为曾经的同僚，司徒上将先找话题，“雅雅，退役后过得还好吗？”
“很好，起码不用担心半夜急召。”
司徒上将笑了笑，视线移向夜明。“当知道夜明是你的养女时很惊讶，她在军校和任务中的表现很出色，有你当年的风范。”
提到夜明，雅雅的神色才柔和几许。“她是位特别的小雌兽，日后的成就一定不亚于我。”
她侧头端详身边的少女
“你们谬赞了。”夜明两颊透微红。
看见雅雅流露柔情，鸿月晓得她真心待夜明便放下忧虑。她举杯敬酒，“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无须拘谨，我会待夜明亲女儿一样。”
雅雅碰杯回应，直视鸿月的眼神耐人寻味。“希望你说得出做得到。夜明还是学生，不宜卷入过多纷争。”
闻言，司徒上将和向月皆看向她们，而银星和梦魅默默夹菜。鸿月淡淡一笑不落下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否说到做到日后大家有目共睹。”
雅雅把红酒一饮而尽，有力地放下高脚杯；鸿月也以饮尽敬客，指间摩挲杯托。
气氛又变严肃，司徒上将转移话题：“明天的宴会我们主要邀请了商界和政界的家族，其余两位元帅也会出席。”
雅雅蹙眉，“有记者在场吗？”
“没有邀请记者。”鸿月语气笃定，“过高的曝光率对我们没有好处。”
雅雅凝重点头，“以防有记者混入，安保工作必须严谨。宴会的地点只有受邀的宾客的知道吗？”
“没错，但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把风声放出去。”
他们霎时沉默，明天的宾客地位较重，万一赤炎佣兵又来闹事就不止是军方颜面问题。司徒上将吩咐向月，“明天酒店内外必须严守，以及严查酒店人员。”
“我已经提前在酒店安插好眼线，暂无发现酒店里存在可疑人物。”
这时梦魅补充：“酒店的监控和安保系统已经得到掌控。”
其他人沉吟，最好不节外生枝。
这顿晚饭在凝重的话题中结束，饭后向月殷勤地带雅雅到准备好的客房。雅雅却说：“我和夜明一个房间好了，我们几个月没见想聊聊天。”
夜明欣然点头，她也有很多话想对雅雅说。
洗完澡的两人穿着睡裙躺在床上聊天，熊小白坐在台灯下注视。雅雅捏一捏熊小白的耳朵，“小白，有没有乖乖听话？”
熊小白歪歪脑袋。夜明笑道：“小白帮了我很多，有一次如果不是它冲在前面杀敌，我想我们……”
雅雅看看熊小白，又看看突然伤感的夜明，心头揪疼。“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完成任务。小白，一定要和夜明齐心合力，知道吗？”
“知道了，雅雅。”
“我们聊些别的吧。”夜明翻过身双手托腮，“我听长剑教官说，雅雅曾经元帅的人选之一，你和鸿月元帅是不是有故事？”她笑眯眯打听。
雅雅点点她的鼻子，“长剑还在当教官？那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候我和鸿月都是上将，也是军中唯二女上将，争强好胜免不了。不过自从你的养父在战争中牺牲我就退役了，元帅之位没有多大意义。”
夜明垂眸，“拿得起放得下，豁达正是大将之风。”
雅雅忍不住轻捏她的鼻子，“哪儿学到这种老成的话？我只是看淡了很多事，上半辈子坚守神州，下半辈子试着为自己而活。你呀，虽然当鸿月的义女算是好事，不过你的意志千万别被她左右，不对的事要拒绝。”
夜明摸摸鼻尖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同样喜欢捏自己的鼻子，她红着脸告诉雅雅自己和别人交往了。
雅雅一听马上坐起来。“那人怎么样？年龄多大？是学生还是出来工作的？人品可靠不？”
她没料到雅雅的反应这么大，现在透露他的职位似乎太早了。“他不是学生，为人处世沉稳，找个机会我带他见你。”
雅雅听见那人不是学生就眉心紧皱。“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
“你指什么事情？”
“就是……越轨的行为、男女之间的行为！你还没成年，如果他强迫你就踢他要害。出来工作的人没有学生单纯，我怕你吃亏。”雅雅已经在脑海中形成计划，如果那人寡情薄意该怎么炮制他。
她抿嘴笑了，“他没有胡来。”
“没有最好，如果他不尊重你可以不必考虑。”
她凝注激动的雅雅，忽然想到重要的问题。以后她要喊鸿月作义母，那么她不能再这么称呼雅雅。
她试着轻轻唤一句妈妈，雅雅闻声一震。
“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雅雅小心翼翼求证。
“妈妈，我以后喊你妈妈。”
“我、我没听错吧？”她抱紧夜明语噎，双眼蒙上一层水光，这一辈子没有遗憾了。“你就是我的闺女，下次你的哥哥回来了，我让你们俩认识。”
夜明轻轻抚她的后背，一双梨涡满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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