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斛食拔幽,聘请的修者虽多,但能入齐凝冰法眼的,也就寥寥几位。
这碧蛇俏郎君虽然劣迹斑斑,但实力够强、遁术够快,那就够了。
修仙者,以实力为尊。
“看来费淇洲,要比我想象中厉害。其他人都说他久居后山,蹉跎岁月。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轻咬一口蜜饯,酸酸甜甜的滋味融入舌尖。
齐凝冰的小脸一皱,继而无比舒坦的躺在长椅上。
“那晚红,你说本宫,该选择他吗?”
丫鬟晚红不曾说话,就安静的站于亭外。
众人都以为这位斗米公的嫡女,此次客居忘忧镇,一掷千金举办斋戒。
乃纨绔任性之举。
但其实,齐凝冰是在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当年青云宗、东华山,于太屋山斩地龙。
不知有多少散修飞蛾扑火,身死于太屋山。
其中,有不少散修都来自西晋。
使得西晋修仙者层次的力量大减。
如今虽然是正道昌隆,但诸如尸骨蛇陀宗这等魔门邪派,却也是杀之不绝,如燎原的星火。
更不用说有来自其他疆域,诸如南疆蛊师、北海鱼渊等势力的渗透。
这些散修,虽然大多自命清高,再非凡人。
但对故土家乡,或多或少还存在卷恋。
必要时,也会庇佑一方安宁,诛杀魔修。
可如今,少了一大批散修。
光凭西晋皇室的仙吏,面对层出不穷的魔道中人,已经逐渐捉襟见肘。
她齐凝冰虽贵为斗米公嫡女,乃王公贵胃,享尽民膏民脂。
但除非修仙资质惊艳绝伦,成功筑基,成为女仙人。
否则,只有外嫁和亲一途。
要么,是嫁入西晋国内的修行门派,换取更多的修仙者力量。
要么,是进行政治联姻,嫁给权倾朝野的大臣,以巩固斗米公这一系的地位。
尤其是……
乞法上人老了。
元婴上人也不过寿一千五。
光凭一斗米之恩,
又能庇护斗米公这一脉到什么时候?
“晚红,你说费淇洲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齐凝冰抬头看向繁星密布的天空。
晚红为齐凝冰续水添茶,眼帘低垂,道:“时间。”
寒风吹来,弄皱了齐凝冰胸前薄衣,她的目光有些深邃。
“青云宗半年后,便会举行宗门大比,确定各大主峰的序列。而如今,五行峰的河广公真人,被突然调离派往北海,仅剩一位筑基大修独木难支。”
“外门弟子中,五行峰若无足够分量的后起之秀,只能在宗门大比中折戟沉沙。”
“费淇洲要么不争,全盘放弃,混一个筑基执事的位置。要么争,只能争一个外门弟子的魁首,成字辈大师兄!才能扭转五行峰的颓势。”
齐凝冰越说,眼中神色越亮:“半年,断臂重生,炼灵筑基,他来不及!所以我若要雪中送炭,只有送他时间!”
晚红摇了摇头,道,
“但奴婢听闻,河广公的调令,乃乞法上人亲自颁布。那就必须考虑这位上人,对五行峰,甚至费淇洲的态度了。”
齐凝冰闻言,良久不语。
……
忘忧镇城南。
漏泽园。
此地,在忘忧镇中无疑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负责收敛各路尸骨,甚至埋葬游历至此,形单影只的散修。
碍于尸骨及散修遗体,对于炼尸一脉的魔修,是极好的材料。
且容易聚集阴气,生出厉鬼。
所以此地有青云宗弟子专门守护,把持来去要道,抬棺送尸者皆需领取特制路引才能入内。
天色已暗,昏昏沉沉。
森白的纸钱飘洒空中,
声嘶力竭的唢呐如同飘摇的鬼火,
死寂皆黄的落叶堆满路边。
几名青云宗的外门弟子手持利剑,驱邪镇灾的符篆随身携带,正在漏泽园路口巡视。
“你们是从哪处坊间来的?可有路引?”
遍布车辙痕迹的街道上,走来一行抬棺下葬之人。
一位身披麻衣,胳膊绣着孝章的妇人,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
此刻听闻这位仙长盘问,忙不迭从怀里取出一张金黄色的路引。
“请仙长过目。奴家是菜家坊酱行之女,亡夫是死于心疾。”
青云宗弟子点了点头,快速搜身确定众人有无可疑物品。
施展灵官法眼,分辨棺内尸首并无异样后,这才挥手放行。
“师兄,最近外坊凡人的死亡量,要比去年同期多得多啊。”
看着这行抬棺者进入漏泽园的背影,一人有些奇怪。
“或许是初春换季,身子骨弱的凡人,没捱过这场倒春寒吧。”
此人摇了摇头,没有太在意。
本来看守漏泽园这个差事,任务时间长、道功低,还要经受煞气阴气入体,一向都是青云宗弟子退无可退时才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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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泽园内。
幽幽月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
呜咽的风吹过老树传出凄厉的低吟。
墓园很大,占据整整一座山。
人死后,其实也分尊贵卑贱。
这座墓山的顶峰、风水聚集之地,皆被修仙者或忘忧镇的达官贵人占据。
麻衣妇人这等没有背景的,死后,只能寻个偏僻的角落。
有钱的,买口厚棺。
没钱的,用草席一裹。
墓山中,阴气萦绕聚集。
山顶,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影子一晃即过。
麻衣妇人等人不敢多做犹豫,掘土,下棺,洒糯米封边,回土掩埋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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