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她能给的温柔,朝他言语:“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你放心的睡吧!”
试图宽慰他的心。
但是谢珩缓缓的收容目光时,心里宛如有血口敞开,“不会不告而别”,那就是注定要走的,可是他得要听话,得要照着去做。
不然——
他何来的机会呢?
谢珩闭上了眸子,平躺在卧榻上,手指捏捏的攥着胸前的被角,乖巧的不行,但是身子很是紧绷,他心里是在怕,是在难过。
其实她并不想让任何人难过。
尤其是当年的“凤君。”
姜卿言也明白,原来谢珩也很早的知晓她的身份,尽管她不明白谢珩从何得知,也许谢珩同徐遥礼一样,都是有那种自我感知的能力。
从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半寸举动,甄别出来这便是不同的人。
只是重生这种事,明明天方夜谭。
徐遥礼是经历过的人,所以知晓并不困难。
但是谢珩……
姜卿言忽而蹙着眉头,也许这就是光怪陆离的知觉吧!也是让她还愿意来至这里,见他的原因吧!
昔日彻底的离开他的生活。
姜卿言本以为,再也不可能来此见他的。
姜卿言知晓谢珩并没有睡过去,便主动的同他说:“谢珩……当年之事,我并没有怪你!是我设计让你得到了药,也是我自食因果,与你无关!”
这是她一路上,不断的告诫自己,定然要同他开口,无论他是睡着,或者是醒着,也许是此刻的半睡半醒。
姜卿言都要告诉谢珩,他们该结束了!
她只是在年少时,错爱了一个人,那时她的生活里没有像谢珩这般的人,也不惜用自己最蠢笨的方式待他好,也用了最蠢笨的方式放他离开。
这一切的局,是自己锻造的。
谢珩只是无辜入瓮的人。
姜卿言看着谢珩的表情微微变化,疏浅的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手指骨节向掌心收拢,手臂上青筋的微动,也让人那么的揪心。
“我会坐在这里,等你醒来!”
“不会离开的。”
谢珩听见姜卿言的声音,忽而很想这一觉,再不醒觉,姜卿言的心里没有恨,这倒是让他无比的疼痛了,他多么希望自己在姜卿言心里能有分量。
哪怕是一点?
姜卿言在谢珩入睡后,坐在帐中的桌案前,将淡淡的眸光往四周落过去,忽地被帐中一副画像,看入迷了眼。
“原来——”
“你自始至终想的人都是我!”
画上的女子,没有那颗诱人的红痣,齐平的刘海与她现在并无二致。
姜卿言忽而心口也酸涩了,倘若那年她并没有为了玩闹将他掳掠宫中,若是没有在一次次的跃跃欲试里柔了心肠。
若是他没有离开……
如今的他们,是不是都会有各自安好的结局!
姜卿言深深的呼吸,咽下胸口的窒闷,沉沉的笑了起来,只是一切都没有重头来过,姜卿言也不知晓如今局面,到底该去责怪谁呢?
也许是自己吧!
姜卿言忽而心疼躺在床上的谢珩,是她的一场玩闹,让他最后动了心,而他动情之时,她却又学会了从中抽离。
“谢珩——”
“你没有错。”
“错的人,是我啊!”
姜卿言明白是自己辜负了谢珩,不过也是他当年的狠心离去,害了她的性命,亡了她的国家,她明明对他那么的好。
“你说我们能不能算两不亏欠了!”
这句话,她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的自私,世上并没有两不亏欠,只有错上加错罢了!
当年的她心狠是有,但是动心也确实。
而他亦是如此。
***
姜卿言在翌日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掀开帐帘的一道阳光给刺醒了双目,她此时正平平的躺在床榻,身上盖着厚重的褥子。
营帐外头吹响了号角。
又要开战了!
姜卿言的眸光忧虑的看向来送吃食的小将,“皇上呢?”
“他同萧将军前往城墙了。”
姜卿言直接掀开被褥,伸脚穿过床榻边上的鞋子,此时小将看着她脸色仓皇,直接迈步上前,递上食盘,压低脑袋,声色胆怯的开口:“娘娘……陛下说,不容娘娘踏出营帐半步!”
“本宫不会离开这里。”
“也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本宫只是忧心陛下的身子。”
谢珩七日七夜不进食,身子并没有调养的很好,这贸然的上战场,会有祸事发生的,姜卿言的眸光看向面前的小将,也明白谢珩若是吩咐了,这营帐里也定然加了重兵守着。
姜卿言并没有想逃的心,目光恳切的看向小将,“为何这战事发生的这般快?小将军,能否带本宫去那城墙上瞧瞧……本宫属实担心陛下的龙体。”
谢珩其实并没有别的病。
姜卿言来时便知晓,她把过谢珩的脉搏,脉象沉稳平静,这一场重病不过是故弄玄虚,想要她回来而已。
但是他也确实憔悴得很,这三年里确实是心力交瘁。
姜卿言知晓这风雪日出兵,两军都甚是危险,来时的路上,她就看过那风雪大的阻碍了前行视野的可怖,她打心里担心谢珩。
“娘娘——”
“陛下,有封信笺让末将交给娘娘。”
“说是娘娘醒来后,便让娘娘亲启过目。”
姜卿言眉心蹙着,目光犹疑的看向萧将军,来人缓缓上前,将藏在袖子里的那封信笺递给了姜卿言,她缓缓的打开,落眼在上头的字迹,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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