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城外,忽然一骑飞至。
“总兵有令,进贤空虚,即刻发兵捣取!”
说罢,那快马便转身离去,城上的守军火速转报留守进贤的参将。
那参将稍有迟疑,却是想到黄山之前的部署,便不再犹豫,立刻点起城内兵马五千,依令兵发进贤。
自临川向进贤,中道有一矮山,名为金山。
明日,便入腊月,这金山之上,已经是草枯叶黄,落木潇潇。
临川参将俞摄率军五千,急赴进贤,途径金山。
按计划,黄山攻东乡以诱进贤赴援,而他则相机而动,偷袭进贤。
俞摄骑在马上,不断催促着士卒加快脚步。
初寒料峭,有入骨之凉。金山上,有飞鸟盘旋,啼鸣阵阵,惹人心烦。
俞摄正专心赶路,却不想忽然山上呐喊骤起,出现伏兵。
顿时间,滚石擂木,簌簌而下,俞摄部顿时马惊人乱。
“不要慌,结阵!结阵!”
俞摄大呼,号召士卒,可伏兵一阵箭雨袭来,便收人命如草芥。
暗夜之下,金山之上,人影重重,俞摄望之,难窥虚实。
草动旗摇,马鸣人嚎,俞摄前后驱驰,方才堪堪稳住阵脚。
正欲整队,却不想斜里杀出一队人马,直奔俞摄而来。
天太暗,看不清来人,只见黑影手中长刀翻飞,如入无人之境。
俞摄大惊,慌忙使亲兵上前阻拦。
却不想来将甚勇,竟不惧之,三五下便斩杀了当面阻拦之敌,直愣愣杀向俞摄。
俞摄急忙抽刀迎战,只一招,对方那沉重的力道,就将俞摄震得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来将不遑多让,挥刀猛攻,刀锋沉厉,压迫极强。
心惊不已的俞摄自知绝非敌手,于是连呼部下援手。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受诈,那城下来传军令的,必然乃敌军所扮。
而眼前伏兵,必是进贤所发,看来进贤明军早有预料。
俞摄自知袭取进贤无望,现在,他只想着火速撤回临川,以防有变。
闻俞摄呼唤,部将纷纷来救,明军小将见状,抽身退去。
“将军,明军退了!”
“快撤,快撤!”
俞摄见明军退却,伏兵也已偃旗息鼓,想来是兵力不多,虚张声势。
进贤有备,只能放弃,转回临川。
于是俞摄收容士卒,清点一番,发现尚有四千余士卒,不禁松了一口气,所幸伤亡不大,还能接受。
果然,明军兵力不足,这支伏兵只是为了告诉他进贤县已经有了防备。
随后,俞摄便带着兵马,又急匆匆的返回了临川县城。
进城之时,在队尾,一名小卒脸上,神情有异。
俞摄的心情十分郁闷,出师未捷,小败一场。
入城后,他也没有检点,摆摆手,便令各部回营休整,自己返回了县衙住处。
丑时,云遮月。
城中军营,一名小卒走出了营房,仰面望月,暗暗算了算时辰。
环顾四周,见无人,便向后招了招手,营房中,溜出一伙人来,散向各处营房,开始召集人手。
不多时,营中校场上,就集结了一千士卒。
“将军,都齐了。”
“嗯,双管齐下,你率百人去县衙捕拿敌将,本将率军夺城!”
“得令!”
副将脸上,满是兴奋忐忑之情。
李来亨褪去了闽兵小卒的衣装,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明军布衣棉甲。
所部士卒,也都褪去了外面的衣裳,露出了明军衣甲。
之前金山设伏,不过是障眼之法,伏兵转瞬偃旗息鼓,实则乃是趁乱趁夜,混入了敌军之中。
李来亨将时机拿捏的非常之准,令俞摄所部毫无察觉。
明军兵分两路,开始行动,偏师一百,赶往县署围捕俞摄,主力九百在李来亨的带领下,先是将敌军将校在睡梦中秘密击杀,随后便开始向着城墙摸去。
各城墙之上,约有敌兵一千,李来亨决定各个击破。
沉毅冷静,头脑清晰,李来亨大步流星地带着人马正大光明的先登上了北城墙。
城上的守军见城下来人,还以为是己方兵马换防,直到对方登上城池甬道,这才察觉不对。
李来亨骤然发难,率军攻杀,北城值守的守军本就已有疲态,忽生大变,旋即崩溃,降者无数。
此时,东西城上的闽兵闻打斗之声,皆遣人来援。
李来亨留下百人断后,率众专攻东城,一边喊杀,一边招降。
“俞摄已死!降者不杀!”
“俞摄已死,降者不杀!”
明军的大呼,令城上守军皆面有惊惧,不知真假。
李来亨勇猛难当,如幼虎出山,猛龙过江,身先士卒,杀得东城闽兵难以抵挡,节节败退。
城上交战之际,明军偏师突袭县衙,俞摄睡得很死,直到明军闯入,这才惊起,在睡眼朦胧之中,被一刀枭首,死的稀里糊涂。
明军偏师队官携俞摄人头,速往东城,以示敌军。
打杀的响动,也惊醒了在校场营房之中歇息的闽兵。
他们皆出校场之上,观望城头,这时才发现,大多将校已经身死房中。
闽兵大怒,欲登城助战,危急之时,俞摄首级被送到。
明军持俞摄首级,绕营高呼,校场中的闽兵见果真是参将首级,心气皆泄,战意全无。
暗夜之中,谁也不知道明军数量几何,但见参将已经被杀,想来明军定然势大,难以抵挡。
城上搏杀的守军见俞摄首级,亦开始崩溃。
李来亨趁机逼杀,敌军终皆溃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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