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杭州城中,潞王脚下,竟有歹人聚众作乱,这等大事,任谁也坐不住。
姜曰广从张印立口中得知了缘由,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陈之遴竟然就是隐藏在朝廷中的蠹虫!
这让他大失所望的同时,又心中自责不已。
杭州府的捕头正在审讯幸存的歹人,但对方嘴巴很紧,问了半天也不肯说出身份。
总兵郑遵谦见状,二话不说,提着刀上去就将一人削去了耳朵。
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接冲上了云霄。
“说不说?”
郑遵谦黑着脸问道,他现在心中非常恼火,竟然敢在杭州撒野,这是在赤裸裸打他这个守备杭州的京营总兵的脸面。
那失了一只耳朵的歹人疼的连连倒吸冷气,可却依然紧咬牙关,打死不说。
郑遵谦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一刀,削去了这人另一只耳朵。
鲜血,从脑袋两侧不断流淌。
这歹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不说?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不然,你身上的零件,老子一块一块帮你卸下来。”
话音刚落,又是寒光一闪,这歹人的左臂直接被砍了下来。
场面血腥至极,首辅姜曰广与知府张印立、侍郎曹学佺三人皆扭头看向他处。
那歹人的同伴见状,顿时吓得尿了裤子,抖的就像是个受了惊的小鸡仔。
被刀削的歹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看上去快要昏迷。
郑遵谦扭头令部下用头盔打来冰水,直接浇在了歹人头上,瞬间令其清醒过来。
巷道之中的晚风中,带着寒气,吹袭而来,有透体之凉。
“还不说?”
郑遵谦甚至都有些佩服这人了,对他们身后的主子还真是忠心不二。
他口中啧啧讥讽两声,又举起了刀。
正欲削其右臂之时,这歹人大喊道:“说说说,你特么倒是问啊!!!”
郑遵谦一愣,缓缓放下了刀,余光中,仿佛看见了周围士卒和衙役们那怪异的神情。
“咳咳咳,尔等受何人指使?如实说来!”
“我们受王氏商行雇佣,来烧毁谢家作坊。”
“你们从何而来?”
“我等乃是从严州府先后进入杭州。”
郑遵谦还想再问,但见这歹人血流不止,便欲挥刀给他一个痛快。
但被首辅姜曰广及时拦下。
“履公,刀下留人!”
“此人作乱,自有国法明正典刑。”
首辅发话,郑遵谦自然遵从,于是便留了这人一条性命,命士卒将其押下去,寻大夫为其治伤。
余者歹人皆胆战心惊,不敢与郑遵谦对视。
得知果然是王氏商行所为,张印立怒不可遏。
上一次,王氏商行的人就当街殴打谢氏的人,所幸被张总宪撞见,没有闹出人命。
这一回,竟然变本加厉,目无王法至此,真是罪该万死!
首辅姜曰广脸色也是出奇的冷峻,他当即下令,命郑遵谦火速兵围王氏商行,一个都不许放过。
郑遵谦当即带着兵马,前去包围王氏商行。
此时,谢风匆忙赶来,见自家仆役死伤的七七八八,顿时面色悲戚。
张印立上前好言安慰几句,谢风却是欲哭无泪。
王氏商行频频出这下三滥的招数来与他谢家竞争,实在是欺人太甚。
张印立来到了作坊门前,亲手扯碎了门上的户部封条。
他告诉谢风,可以恢复正常生产,并为他将工期延长一日。
“谢公子,你全力为前线大军制衣,剩下的事情,交给本府。”
“前线冬衣紧迫,务必不能耽搁。”
“这次的事情,本府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谢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印立知其情绪不佳,便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直卫统领牛三面前,向其出示了潞王金牌。
“牛统领,请与本府走一趟户部。”
牛三见潞王令牌,自然领命。
首辅姜曰广同张印立一道乘车返回六部公房。
工部侍郎曹学佺留了下来,指挥衙役们行善后之事。
......
户部公房,天色昏暗下来,陈之遴点起了桌上的烛火。
在昏黄的光芒下,他手中正按着一块玉佩把玩着。
这是他的父亲临死之前,留给他的念想。
崇祯十一年,其父陈祖苞以右副都御史衔巡抚顺天,当时清军入寇,横掠无数,陈祖苞麾下兵微将寡,无力应对,被以失职论罪下狱。
军力不济,徒叹奈何?
在陈之遴看来,他的父亲已然尽力,上任巡抚不过一年,手中无银无兵,如何抵挡清兵?
朝廷只知论罪,却不闻其详,苛责至此,以致其父在狱中苦闷难解,最终饮鸩自尽。
陈之遴摩挲着玉佩,就像是小时候牵着父亲的手那般感觉。
良久,时辰不早,他小心翼翼收起了玉佩。
户部公房之中的其余吏员皆已下值,只剩他一人。
陈之遴从袖中摸出了一封信,偷偷展开浏览一番,又火速扔进了地上的火盆之中烧毁。
刚烧完,正看着火盆出神之时,院内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房门,被一把推开,首辅姜曰广走了进来。
张印立也跟在其后,眼神复杂的看向了陈之遴。
下值之时,忽然首辅造访,陈之遴心中吓了一大跳。
“下官陈之遴,参见首辅!”
“见过张大人!”
他向两人一一行了礼,心中万分紧张,眼神也时不时瞥向地上的火盆。
忽然,守在门口的牛三敏锐的察觉到了陈之遴的细微眼神,一个箭步入内,到火盆前,当着几人的面,直接将手探进了火盆之中,夹出了一片没有烧完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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