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的小二送来了吃食,掌柜的又奉上了白银三百两,阮大铖心中大喜,暗道这王水云还真是够意思!
回头等他向吏部侍郎陈名夏修书一封,为王水云表功。
这个人,完全可以成为他们的人,王水云本就是晋商分支,又是从北地南下,家中又有资财,正好为他们在江南的活动提供支持。
阮大铖一边在房中吃着食物,一边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
江阴县,蔡泾镇。
武进、江阴、无锡四县的县兵此时皆已汇聚于此,只有路途很远的宜兴县的县兵还在路上。
三县的九百县兵临时扎在了蔡泾镇东郊,正在原地休整。
长途急行军,县兵们又饿又困,有的人已经坐着睡了过去。
武进县的县兵却是十分不同,个个精神矍铄,队列严整,即便是坐在地上休整,也是坐如钟,十分端正。
左右两名县都尉更是以身作则,坐在了队首,等候军令。
江阴的县兵也精神很好,身上有着一股战意在四散,看上去有些兴奋。
只有无锡县的县兵横七竖八,睡得睡,喘的喘,毫无军容可言。
左都尉王喜坐在地上,心中正在疑惑此番集结蔡泾是有何事。
右都尉裘三更是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各县县兵表现不一,殊不知他们的状态尽收大将军王翦的眼底。
镇子东郊远处的一片树林中,王翦正带着一众将官观察着这帮县兵。
他的身后,参将胡一青正身负双戟,静候待命。
王翦的神情有些冷峻,无锡县兵这般模样,实在是差劲。
帐下督陈子升上前,对王翦小声道:“大将军,查清楚了,无锡县左都尉王喜与无锡知县王朝生是同族。”
“右都尉裘三,也是王朝生的远房亲戚。”
“这两人都是早于王朝生就任都尉之职。”
“而王朝生最近又突然新任无锡知县......应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王翦目光更冷,先是掌控了县兵,又安插心腹就任知县,背后的这只手,能量不小。
而这只手,大概就是在吏部了。
“那个什么文选司的庄兰生查过了吗?”
“查过了,背景很干净,家中清贫,人脉也很简单。”
“没问题?”
“不,末将以为正是这样,反而更有问题,他的背景过于干净完美了。”
陈子升沉声说道,庄兰生是南都旧臣,随马士英南下杭州,说句不好听的,马士英执掌大权的弘光朝中,蝇营狗苟,有几个大臣是干净的?
凡是忠臣良将,早就被马阮二人排挤出朝堂了。
王翦点了点头,大奸似忠的人他见过不少,王朝生是庄兰生诠选就任无锡知县的,这个人,十分可疑。
“再查,务必将其底细查个干净。”
“大将军,咱们不能再查了。”
陈子升提醒道,他们是军情司,擅自调查朝廷命官已经是越权,若是再查,影响不好。
王翦明白陈子升的意思,想了想,便吩咐陈子升遣人监视住文选司和考功司的两拨人马。
“一青,去吧,将无锡县兵全部缴械,就地看管,左右都尉,统统拿下。”
“得令!”
胡一青当即转头招呼,身后三千兵马早已待命多时。
正在休整的县兵被忽然杀出的标营兵马吓了一跳。
武进县兵和江阴县兵皆迅速反应,在各自都尉的带领下结阵自保。
只有无锡的县兵起身拔腿就跑。
都尉王喜抽到呼喝也于事无补。
标营精锐骑兵迅速将无锡县兵围住,胡一青勒马军前,大声道:“无锡县兵,玩忽懈怠,境内屡有行凶之时,奉大将军之命,全队缴械看管,听候处置!”
说罢,大手一挥,标营兵卒将无锡县兵驱赶到了一起,下了兵器。
都尉王喜和裘三两人皆是一脸震惊,心中开始害怕起来。
就在刚才他还在想是什么事要紧急召集他们这些县兵,没想到是祸事。
标营兵卒将王喜和裘三单独押走,与县兵分开看管。
江阴县兵与武进县兵皆驻足观看,神色各异。
随后,胡一青便令江阴与武进两县县兵返回,加强地方巡守,以保县域安宁。
两县县兵都看到了玩忽职守的下场,皆俯首应命,不敢轻忽。
处理完县兵,王翦率诸兵将直接开赴无锡。
......
无锡县衙。
书房内,坐着两人。
王朝生脸上阴云密布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王水云没有死?”
“是,我们失手了,他被人救下了。”
男子十分冷静地说道,语气中并没有多少任务失败的沮丧。
但王朝生却是心中已经开始发毛。
如果王水云不跑,他还不会动杀心,因为王水云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毕竟他可是晋商的分支,在王朝生眼中,王水云就是活生生的钱袋子。
可是这家伙竟然说要主动投案坦白,他与阮大铖有接触,一旦向朝廷如实交待,阮大铖就危险了。
阮大铖若是被抓,那他王朝生也会暴露。
他没想到水西酒楼的这帮人会失手,毕竟他们也成功做掉了耆老刘氏。
现在情况变得棘手起来,王水云成了一个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
“必须除掉他!知道是何人救了他吗?”
“从交手来看,对方可能是军中之人。”
“军中???!”
王朝生拍案而起,大惊失色。
施救者身份呼之欲出,除了跟着万元吉和严起恒的那些人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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