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造!至于材料嘛不用担心,本督书信一封,托路见白采购一些转运至江阴便可。”
“本督再上书呈奏监国,看看监国会不会拨些银子下来。”
张国维盘算着,有了强大的火炮,直接轰开常州城便是,不用再拿人命去堆。
忠贞营的十万人马都是原大顺军精锐,张国维心疼着呢。
现在己方优势兵力围困鞑子,倒是不着急进攻。
“钟溪那边有动静吗?”张国维问道。
“没有,鞑子缩在钟溪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祁彪佳回答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舒服了,让阎应元部动一动吧,往钟溪压一下,试探试探。”
“也好,鞑子要是想跑,只有从滆湖泛舟,不过六万人马,一时半会也跑不了。”
“绝不能让他们走脱,清军在南直隶与浙江的主力全在此处,咱们要将他们困在这里,调南京来援,慢慢给南京的鞑子放血。”
“我这就去慧山阎应元军中,正好,朝廷发来的任命到了,我将印信袍服一并给他送去。”
“好,辛苦幼文。”
祁彪佳起身离去,赶往慧山阎应元部,朝廷正式任命阎应元为苏松总兵,他麾下诸人皆进参将之位。
朱常淓还特意出内库银十万两犒赏在江阴之战中所有不屈的军民兵勇。
特赐陈明遇、冯厚敦、阎应元三人斗牛服,以示嘉奖。
江阴县更是被免去十年税赋,内阁诸位阁老亲题“忠义千秋”四个字刻为石碑立在了江阴城的中央。
陈明遇被朝廷正式任命为江阴知县,冯厚敦则被任命为无锡知县。
两人已是简在帝心,平步青云只在旦夕之间。
祁彪佳走后,张国维便命人向正在指挥攻城的田见秀传令,让他停止进攻。
不多时,田见秀就匆匆赶到了高桥。
“制台,为何停止攻城?”
人还没踏进堂内,声音就已经传来。
田见秀有些不解,这两日各部强攻,再轮番进攻几日,或可破城。
现在叫停,恐会泄了士气。
说话时惊醒了正在椅子上歪头睡觉的暮年男子,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堂内,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田见秀走进堂中,瞥了一眼男子,便向张国维行礼。
张国维扶起田见秀,说道:“这两日伤亡如何?”
“伤亡已有五千,尚能再战!”
“玉峰啊,不能这么跟鞑子耗,咱大明的精锐本就不多,现在宜兴一战,监国殿下那边的秦军伤亡颇大,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都要靠咱们这边了。”
“可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叫停,恐士卒泄气啊!”
张国维闻言一笑,请田见秀坐下说话。
亲兵端来了茶汤,田见秀哪有心思喝茶,心中只觉得这是他们大顺军归降以来的第一场大仗,无论如何也得打的漂亮,打出威风。
田见秀的心思张国维心知肚明,他知道忠贞营急着立下战功,以表明自己的忠心,所以这两天他们真的是不要命的在冲城。
但想来潞王也是不愿意看着精锐如此损耗的。
“玉峰,眼下该着急的不是咱们,而是鞑子啊。”
“宜兴的口子已经扎住,咱们这边直接困住鞑子即可。”
“他们若是想突围那正好,野战争锋想来忠贞营应该是不惧的。”
“若鞑子不突围,那就只能困死城中。”
“总之现在主动权在咱们手中,不必徒耗精锐。”
“本督想办法再弄些火炮,到时候昼夜轰击,看鞑子扛不扛得住!”
张国维一番谋划,田见秀脑子渐渐清晰起来,知是总督爱惜将士,不禁心中感动。
与那湖广的何腾蛟比起来,真乃是云泥之别。
湖广的官员只想拿他们当免费的炮灰使,而潞王与张总督是真心的关心他们。
“制台运筹帷幄,末将谨遵军令。”田见秀起身行礼道。
刚说完,坐在他对面的那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暮年男子目光正在他周身上下游走。
田见秀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有些面生,未曾见过。
“田总兵,我观你印堂发黑,唇色暗赤,似有急火攻心之兆,多加注意啊。”
“嘿,你是何人,怎神神叨叨的?”
田见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男子质疑道。
余者皆大笑起来,杨廷麟为田见秀介绍道:“田总兵,这位是制台请来的上宾,吴有性先生,这位可是当世神医呐!”
田见秀一愣,抿了抿嘴唇,是感觉有些干燥发疼,将信将疑道:“先生所言,额的症状严重吗?”
“重也不重,我为你开几服药,调理一番便可。”吴有性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
“那多谢吴先生了!”田见秀拱手道,心想这人看着有些不靠谱啊,像是个江湖游医,说话也云里雾里的。
吴有性起身,走到了张国维的桌案前,提笔写下了一副药方,吹干墨迹,走到田见秀身前递上。
田见秀恭敬接过,看了一眼,便小心的折起塞入怀中。
“军中若有同状者,亦可服用。”
“此方可疏肝理气,败火清心,大锅熬制即可。”
田见秀眨了眨眼,看向了张国维。
张国维点头笑道:“玉峰尽可按照先生的话照做。”
吴有性坐回了椅子上,又犯起了困,这两日他一直在江阴城中主持防疫之事,两天两夜没合眼,可把他累坏了。
今日回来复命,没想到说话间便在堂中睡着了,若不是田见秀吵醒他,他能睡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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