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都是传言,都是传言!”归庄摆摆手,十分不在意的说道,但分明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看上去相当的臭屁。
“你们拉起了多少兵马?”焦琏问道,这才是他在意的事情。
“回总兵大人,在下聚八乡子弟三千,眼下正扎在昆山待命。”顾炎武正色答道。
焦琏点点头,返回了舆图前,白贵三人也围了过去。
张家玉请众人入堂中就坐,又吩咐人上茶水,与几人攀谈起来。
与顾炎武前来的,还有故南京兵部尚书杨成之孙,杨廷枢。
余下几人,皆是顾炎武好友,有吴其沆、陈忱、吴炎、王锡阐、王略、万寿祺、潘柽樟等人。
此八人,皆是有识之士,乃地方人杰。
张家玉了解后,心中大喜,特别是看向几人的目光,瞬间都变了。
王锡阐,字昭冥,精通天文历算。
万寿祺,字年少,礼、乐、兵、农、天文、历法、历史、地理之学,凡诗文、书画、金石、琴棋、刀剑以及女工刺绣、革工缝纫等百工技艺,无不通晓。
潘柽樟,字圣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酷爱史学。
陈忱,字遐心,自幼博览群书,经史之外,稗说野乘,无不涉猎。
吴其沆,字同初,虽是生员,但精通水利制造。
王略,字起田,长于水文海事。
吴炎,字赤溟,工于史学,又通农牧。
再加上一个杨廷枢,熟读兵法,家传武略,此八子,个个都身怀经世之才!
张家玉心中火热,暗暗道:我必要将这十人为潞王殿下纳入囊中。
大争之世,人才乃国之基石,多而高垒,强则坚深。
人才之重,观季汉兴亡便可窥视一二。
张家玉与几人年纪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自己也是饱读诗书,所以与众人聊得火热。
这时,一直东张西望,有些坐不住的归庄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公案前,大大咧咧的挤在了白贵与刘起蛟当中。
焦琏正与三人商议整编义军之事,见瘦弱的归庄挤了进来,顿时一愣。
刘起蛟偏头,牛眼瞪着抱臂趴在案上的归庄。
白贵也瞥了一眼,不知此人要做什么。
“啧,粗糙,真是粗糙!”
归庄看了一阵,连连摇头。
“何意?”
“这舆图画的真是粗糙。”
焦琏闻言,低头看了看,舆图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用的舆图那都已经算是很不错得了,虽然旧了点,但就这,那也是从杭州府架阁库里的万历旧档誊录下的副本。
“你嫌粗糙,你倒是弄个精细的来。”刘起蛟轻哼道。
“你别说,我还真有,你等等啊。”归庄嘿嘿一笑,便转身朝着门外小跑离去。
刘起蛟一愣,本以为这家伙就是嘴上说说,没想到他还真有货。
不一会儿,归庄便一溜烟地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一个长卷。
“来来来,让让,看看我画的这个如何!”
刘起蛟与白贵闻言,往边上让了让,归庄将长卷在案上缓缓展开,正是苏松舆图。
其上,山川河流,道路城池,绘制的十分清晰明了。
更厉害的是,归庄所绘舆图上,连乡镇也标注出来了,精度远超焦琏所持舆图。
“厉害!当真是精细!先生真乃是丹青妙手!”焦琏连连赞叹。
他所持的舆图上最多只标注到县城,再加上是万历年间的旧本,所以有些标注已经不准确。
河流改道,道路阻塞,这是常有的事,舆图上标注不清,这就相当麻烦,有时候非常容易耽误事情。
“这是尔礼耗费一年,走遍苏松,重新绘制的苏松地理舆图,上面所标注,都是现状,可以为准。”
顾炎武起身走来,为焦琏介绍道。
归庄得意的笑了起来。
“闲来无事,随手所作,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有先生此图,省却我军不少事情。”
焦琏十分满意,起码不必再遣人重新探查地形,归庄在这上面标注的一清二楚。
山高水深,道路长短,俱有标注。
“总兵大人,不知如何安排我等义军?”顾炎武问道。
“方才我思量一番,义军毕竟不习战阵,但熟悉地形,我意可为大军辅助,负责转运粮草,维持后方治安。”焦琏说道。
“那便谨遵总兵之令,只要能杀虏,做什么都可。”
“好!尔等何人可以领兵?”
“杨维斗,他乃是兵部尚书之孙,熟读兵法,长于军略。”
焦琏点点头,当即便委任杨廷枢为麾下参将,率领三千义军驻扎在昆山,听候王之仁调遣。
其余顾炎武等人则留在帐下处理民事。
张家玉心思急迫,等焦琏安排完,便差人去城中买来酒菜,设宴款待诸人。
焦琏要带着白贵三将往城外探查地形,所以没有参加。
杨廷枢也因急着赶回昆山整军,所以也未赴宴。
提督大人的重视与礼遇,让顾炎武等人心中火热,一片赤忱之心,在宴中不吐不快。
张家玉借机如厕,前往公堂迅速书信一封,差人驾快船送往丹阳潞王处。
正是国朝用人时候,这些大才又怎能让他们空老林泉之下?
焦琏同白贵三人率八百骑亲骑向东,出长洲县境,一路直奔松江府方向。
刚至吴淞江西畔,就见有两三艘小舟渡江而来。
几名亲兵上前戒备,船只靠岸后,忽见船上跳下几名大汉,浑身尘土,摸出了队官腰牌,朝着焦琏亲兵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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