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记下了,随后便向卢闲之去信。”
姜曰广点头应下,继续汇报了起来。
说到了盐政之事,大学士蒋德璟与都盐转运使方以智目前正在嘉兴府梳理盐场,准备按照方以智的办法,先在嘉兴府一地试行。
近来盐政废弛,已经导致盐价激增,不过好在阁臣高弘图及时出手,调大量闽盐入浙,平抑盐价。
等到嘉兴府的试行出了结果,若是没有问题,内阁便会向苏松与全浙推行。
最后,便是朱常淓最想知道的江西的情况。
姜曰广停下了话头,轻轻一叹,欲言又止。
再看旁人,皆面色焦虑,朱常淓见状,便知江西形势一定十分艰难,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江西......清军大军进击,我军连战连败,已经丢彻底丢失了袁州府、临江府、抚州府以及建昌府。”
“目前各路兵马已经压缩到了吉安府与赣州府,形势十分严峻。”
“内阁向闽督郑芝龙行了文,希望其能出兵入赣,援助江西,但郑芝龙以沿海不宁为由,推脱了。”
“两广总督沈犹龙麾下虽有兵马,但是还需平靖广东,一时也抽不出兵力来。”
“张总理所部兵马,战力疲弱,难敌洪承畴汇聚的鞑子精锐,只能被迫困守赣南。”
姜曰广语气低沉,但也听得出来其中包藏着许多的无奈。
特别是福建郑芝龙,压根就没有把他们内阁当一回事。
这让姜曰广等阁臣对闽督郑芝龙现在意见颇深。
其目无朝廷之象,愈演愈烈,若不能有所制裁,恐其日渐骄横,难以驾驭。
朱常淓一阵沉默,虽面相平静,但是心中已经生出了火苗。
郑芝龙的大名,已经挂在了他的心头之上。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他想到现在靖海水师抽不开身,暂时还无法调其南下,收拾郑芝龙,还需过些时候。
可现在江西友军危急如此,他身为朝廷总督,竟然作壁上观,见死不救,实在是该死!
堂中的众臣皆闭口不言,他们心中都明白,福建早已经姓郑了,但是这话他们不能说。
郑芝龙可是实权总督,处置他,牵一发而动全身,还需潞王做主才行。
“发本王诏命,令闽督郑芝龙统军北上,救援江西,不得有误。”
“诏书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福建。”
朱常淓语气狠厉道,李宝不敢怠慢,当即走到偏厅,开始草拟诏书。
正好这回要着手开海之事,也跟郑芝龙有关,先下个诏书,看看他郑芝龙遵是不遵。
说罢了江西之事,姜曰广又说到了湖广情况,湖广总督何腾蛟送来了半个月前的奏疏,说有一支自称自陕西南下来投诚的兵马与他取得联络。
其领兵之人名叫王辅臣,现在已经趁湖北清军没有防备,一举攻占了夷陵与枝江。
现在整个湖北的清军已经震动,守卫湖南的压力骤然减小。
原本自巴陵与通城进攻平江的两部清军全都撤回,停止了进攻。
何腾蛟准备收编南下的王辅臣部,特此向朝廷呈奏,请潞王决断。
朱常淓一听,这算是好事情,何腾蛟手中兵力薄弱,正好收编了这部兵马,增强实力。
现在江西袁州府已经被清军攻占,长沙的东南侧背已经暴露在清军的兵锋之下。
一旦袁州府的清军进入湖南,那何腾蛟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地。
洪承畴重兵攻略江西这步棋,真的是一举击中了大明的软肋。
对各个明军的控制区域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现在不只是张国维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何腾蛟同样也已经处在了危难之间。
洪承畴,真是好厉害的手段,不愧是曾经做过三边总督,统帅过大明最大兵团的人。
可惜,王翦需要坐镇南直隶十府,不然应当让王翦来西边会会他。
朱常淓忽然怀念起曾经帐下帅才辈出的日子,眼下国朝可做大军统帅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姜曰广汇报完,其余各尚书也简单说了几句。
朱常淓瞧见夏允彝,便问道:“彝仲,韩雨公的自生火铳研制可有进展?”
“回监国,略有进展,韩雨公造出了一杆样品,只是工序复杂,技艺考究,以眼下的情况,还无法大规模生产。”夏允彝回答道。
韩霖研制自生火铳可谓是废寝忘食,他已经搞定了在毕懋康的所造款式上,进行了全面的改进。
只是眼下的铳管制造,十分困难,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三段结合式,另一种则是双层复合式。
这两种工艺共同的弊端就是,慢!
“哦?一名工匠,每月产出几何?”朱常淓关心道。
“一名熟练工匠,每月只能产出自生火铳的铳管一根。”夏允彝无奈道。
朱常淓沉思起来,这个生产速度,的确是足够慢。
但如果人足够多,也不是不能大规模生产。
当年大秦军队,依靠的就是标准化的武器生产,所有的零部件都是十分严苛的统一规格。
譬如弩机,战场上损坏后,秦军士兵可以快速拆坏新的部件,因为部件都是通用的。
这样的装备生产保障能力,也是秦军具有高超战斗力的原因之一。
“浙东最大的官屯是哪里?”朱常淓忽然问道。
阁臣高弘图拱手答道:“回监国,乃是卢闲之建设的绍兴平水镇官屯。”
“可有驻军?”
“平水镇建有五堡,驻军五千,现有五千户,人丁近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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