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躺倒在地的很多都是之前熟悉的面孔,但他们的身死却是让王龁的脸庞之上根本就没有一丝变化。
也只有眼睛的余光无意之中看到张卓冲散敌群的英姿之后,双眼才会短暂地出现一丝莫名地波动。
但很快,那道涟漪就像是错觉一样,转瞬即逝。
王龁的双眼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战场,沉声传达着一道道军令。至于呆在他身边的那些骑兵们,刚一接到王龁的命令,便立刻纵马离开王龁的身边,以求尽快把命令一一传达给有需要的人。
虽然景延带来的这队死士实力很强,其中更是有着许多的能人异士。
但在张卓与惊鲵两把尖刀的舞动下,再加上王龁那层层递进般的指挥,不知不觉中,死士的阵型便被一一切开,逐渐分裂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直至他们的四面八方全是敌人。
就这样,本来还是一片倒的屠杀,伴随着双方交战时间的拉长,优势方逐渐从景延那边,转移到了“溃军”们的身上。
景延早已经忘记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之前每杀死一人,他便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一下。但随着时间的拉长,挡在他身前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虽然每一次挥动长剑,都能带走一道生命。但拦在他身前的“溃军”们,就像是不怕死一样,不仅一个接着一个往他剑上撞,那些手中没有兵器的人更是直接扑到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他的双腿或者腰部,以图减缓他移动的速度。
虽然那些人很快便死在了他的剑下,但景延的速度依旧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丝迟缓。
“噗嗤!”
此时的景延,早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在随手杀掉一道飞扑而来的秦军后,景延环顾四方,忽然发现跟在他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虽然在来到武遂时,景延的内心之中便已经心存死志,但景延绝对不希望他死在乱军之中。
环顾间,景延终于发现了端坐在马背上的王龁。
没有一丝迟疑,景延便调动身体内剩下的内劲,挺起手中的长剑,纵身向着王龁跃去。
在景延的心中,只要能够杀死秦国的左庶长王龁,即使他今晚身死在这里,那也是值得的。
近了,更近了!
就在景延已经看清楚王龁那随风飘扬的白色发丝时,一道伟岸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当!”
一道寒芒闪过,景延手中的长剑虽然已经挡下了那道利刃,但剑身上所传来的巨力却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微微喘息间,王龁那冷冰冰的话语便清晰地传入了景延的耳中
“张小子,这里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王龁就像是没有看到景延一样,直接便纵马转身离开了这里。
“你们几个,带着那边那些仍有余力的重甲士,与我一起,前去平叛!”
眼见目标越走越远,景延虽然已经调动出全身的劲力,但挡在他面前的那道身影,却如一座山峰般,根本就跨不过去。
王琅虽然一直在围攻蒙恬等人,但当他的身后传来隐隐的厮杀声后,他便知道计划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反正嬴政如今就在前面的重甲士军阵之中,为了孤注一掷,尽早解决掉嬴政,王琅也只能放弃之前惜命的那套打法,命令身边的甲士们全军压上。
伴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传达,一直游曳在侧的骑兵们便趁着甲士们把那些简易鹿角搬离后,以一股迫人心神的气势,一往无前地跟在甲士们的身后,向着结成军阵的蒙恬所部发起了冲锋。
当隆隆的马蹄声传入正在不停砍杀身前敌人的蒙恬耳中时,蒙恬虽然很想要立刻抽身离开阵前,指挥重甲士们换阵阻挡骑兵的冲击。
但他面前不断挥舞着利刃的甲士,和身后人挤人的重甲士,却让他根本就没办法变换身形。
大地在不停地抖动,烟尘更是随风飘扬。
就在蒙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格挡住勾向他的长戈时,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许许多多带着尖啸声的黑点。
“咻~咻~”
王琅麾下的骑兵们借着马匹的冲势,在离重甲士的军阵还有五十步时,便命令骑兵们投射出手中的短矛。至于挡在他身前的步兵们,虽然大部分已经听从了他的命令散了开来,但仍有一小部分根本就来不及退去。
但这个时候,没来得及退去的那些人,是生是死,也只能看天意了。
手臂粗的短矛,在离开那些骑兵们的手中时,本身就已经携带了千钧之势。此时,这些短矛再加上胯下马匹所带来的那股巨力,眨眼间,便已经到达了重甲士的军阵。
“噗嗤~”
“轰~”
即使重甲士们的身上穿有甲胄,但在这连盾牌都能击碎的威力下,仅仅凭借肉体凡胎的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胸膛被短矛如刺豆腐般,一穿而过。
蒙恬手中的长枪与短矛接触的一瞬间,他的手臂便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也就是因为这一次触碰,投向他的那把短矛偏离了方向,擦着蒙恬的肩膀,射向了他身后的那名重甲士。
但根本就没给蒙恬太长的反应时间,就在他想要转身查看身后的那名甲士如何时,一股伴随着马嘶鸣声的巨力,直接便让他飞了起来。
灰暗色的天空走马观灯地出现在蒙恬的双眼之中,但这一刻,他的耳中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连风声也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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