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缓缓走到地下暗河边缘，不约而同站着不看对方。
“听闻教授早些年的时候在学院威望不低，成为无数学生心目中的最强教授，带领执行部前往世界各地完成一件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度仅次于校长，靠的就是独步绝尘的对超凡术掌握。”夜如明说道。
“你还想问什么？”博古拉脸色微微绷紧。
夜如明眼神如火炬般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我一直很好奇您究竟走到了哪一步，是否已经达到超凡者的极限，是否触碰到神明的层次，人类最强阶梯的梯度？”
博古拉听完他的话目光停滞了一下，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彻底的愣住了，唇齿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眼神一直往一个方向瞥，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作出一个重大决定，终于从一番精雕细琢的措辞中憋出一句话。
博古拉老老实实回答，“我当年确实触碰到那个神秘的门槛，展露出来雄心壮志，妄图完成布朗克·杰顿校长未完全的意愿，但多年实践中属实无力突破，我试图从学院图书馆大量记载的书籍中寻找出解决方法，但没有一点用处，在屠杀八岐大蛇后又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势，反噬令我对超凡术的掌握，滑坡程度一发不可收拾，和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但人人都有站在山顶的辉煌，我站在山顶俯瞰世界，只发现欣赏风景的时候，自己也成了更高处人的风景。”
“超凡者的世界极度复杂，好比一张巨大密集的蜘蛛网，我们究竟是网上的捕猎者蜘蛛，还是被困在网中的猎物，我要提醒你绝不能妄图颠覆神与超凡者之间的微妙关系。”
说时，他微微一愣，补充道：“从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对超凡者的探索就没有停止过，可即便是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依旧无法捋清人类、神明、超凡者之间的关系，超凡者的血统更贴近神明还是人类，还是个未验证的命题。”
“多少强者前仆后继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如果你想完成前人没有完成的事情，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难道堪比肃清世界上所有神明的污秽。”
博古拉发自肺腑的坦言说。
夜如明盯着漆黑水面，没有打断，安静听他讲完，他眼神微微煽动，陷入了一阵缜密的沉思之中。
每个人说的都差不多，超凡者通知自身努力可以实现质的飞跃，‘进化’成拥有长生不死、无人能敌的神明。
谣言还是真相，无人得知。
“说说你的计划吧。”博古拉说。
他看着夜如明沉思不得的模样，想起了年轻时追求力量的自己，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可现在队员们的安全已经迫在眉睫，他不得不棒打鸳鸯，暂停他进行思考。
“潜水，然后救出所有人。”夜如明转头说。
“什么？”博古拉突然愣住了。
“直接潜下去，拯救所有人。”夜如明说
语气更加坚定。
“你是说直接下潜救人？”博古拉目瞪口呆，反复确认。
夜如明点了点头。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博古拉说，“如果你是在开玩笑，那麻烦赶紧停止，你知道地下河有多么危险吗，诺克萨斯学院执行部的学生个个经验丰富，拥有多种野外求生技能，潜水更是不在话下，达到国际专业潜水员的水准，可依旧尚且会在潜游河底途中遭遇不测，你的队友拿什么去救？”
博古拉有些生气，他万万不会相信，一个普通的超凡组织，里面都是的东拼西凑的超凡者，能比诺克萨斯费尽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学生强。
夜如明看出他的顾虑，冷冷一笑道：“你们诺克萨斯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们神控局也做不到。”
“你知道难度有多高？”博古拉口气略显不屑。
“多高？”
“对于你们低层次的超凡者，不亚于洗白煤球。”
博古拉扶额，有些头疼。
“教授，水底队员们的氧气罐里的氧气含量不足半个小时了。”一个观察电脑的队员着急地喊道。
博古拉脸色一僵，不再理会夜如明，掠过他来到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观察队友生命体征的数据在迅速下降，很快就会危急生命危机，不由得再次担心。
“能联系到他们吗？”博古拉压低声音说。
“不能。”那个队友摇了摇头说，“生命体征的信号断断续续，通讯信号一直处于中断状态，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包括紧急调用当地通讯公司的频道，寄托于华夏广泛的全国通讯基站，但这些十分奇怪，我们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凹陷地窟，四周全是磁场干扰，通讯在这里属于禁忌，至少目前为止，传统以及军事方式都不起丝毫作用。”
“我们必须迅速找到办法解决，”博古拉沉思了很久，“既然通讯频道无法沟通，那有没有办法占据生命体征观察频道，用以对水底的队员们传播信号？”
“用观察生命体征的频道反向输出信息？”队友忽然一怔。
他眼前一亮，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悔恨为何自己的榆木脑袋想不出这么绝妙的方法呢？
“对，用编程传播音频信号。”博古拉点了点头，“快，就用这个方法，占用观察频道，不过超凡者生命体体征与正常人类不同，输出的信息会有巨大差异，好在学院开设许久的神文课程，队友熟悉二十六个死文字，顺便再联系学院方面，寻求一些帮助，我隐约感觉不详，水底祭坛的突然关闭必然和卡捷琳咏颂神秘神文有关系。”
队员开始操作电脑，按照博古拉的指示利用控制权限，切换双方的信号频道，很快占用紧急频道。
与此同时屏幕上那一串串记录生命体征的数字猛然骤降。
“不好，之前的信号有延迟，队员们情况十分不乐观，已经危机生命危险了！”一个队员大喊。
博古拉脸色大变。
“你们有备用潜水服和氧气罐吗？”在博古拉心急如焚时，一旁的夜如明开口说。
“别磨蹭，水底有几个人，快拿来包好方便带下水，”博古拉抬头还没说话，夜如明冷冷地说，“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特殊的学生，如果你想他们活下去，就赶紧让我们插手这件事，如果不想的话，我们可以立马走入，神控局绝不掺和你们一丝一毫，毕竟是你们校长亲自委托营救，我们局长下达的命令，大不了我犯个纪律。”
博古拉看他坚决的眼神，颓唐的垂下来骄傲的头颅。
“备足了备用物资，不过他们被困在水底一个隐秘祭坛空间，如水下塌方形成的巨坑，你打算怎么送？”
“不是我送，”夜如明揽过云辰的肩膀笑着说，“介绍一下，我们神控局最年轻的成员，云辰，去年代表江城参加全国潜水大赛，获得冠军惊艳全场，憋气潜水十八分钟达到的人类身体极限。”
博古拉看了一眼云辰，心想是通过超凡术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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