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
“……”
诺拉咬紧嘴唇不说话，猫耳牢牢贴在头顶上。
王云川意识到，她还没戴手环，就算想说也说不了。
“诺拉？”
“……”
又问了一次，可惜怎么问也不出声，诺拉完全进入自闭状态。
王云川又不能硬掰嘴巴，只得返身去取手环。
回到卧室，闪亮的秘银环手感冰凉，诺拉还趴在床单上装死，根本没挪过位置。
连平时活泼得过分的尾巴也软在身上，一动不动。
抬起她软绵绵的手腕，戴上秘银环，王云川温声说道：
“我刚才看家里醋瓶子全都空了，诺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猫耳朵微微抖了一抖，身体动也不动，继续装死。
给诺拉盖上被子，用指尖在脊椎上由上至下的轻轻划动，到了腰眼，她终于舍得说话了。
“都让我喝了……”
声音闷在乳胶枕头里，弱弱的，听不真切。
王云川笑了笑，按了按，故意又问了一遍：
“什么？我没听清。”
“都让我喝了！真是的……”
这一次，声音比刚才稍微大一点。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醋罐子？过去多少天了，你居然还惦记着？”
诺拉还是不愿意把小脸露出来，反手把被子拉到肩上，有些委屈：
“……谁让你总是盯着别人看，我不好吗？不就是没那么高吗？你看我，我也很好的！”
说着，声音越来越急，哭腔越来越重。身子扭动了两下，有些气不过。
“我知道，诺拉一直是最好的。”
“呜嗯……”
轻柔地捏了下她的后颈，她才渐渐放松下来。
良久，两人没说话，王云川起身拉上窗帘，关上门，房间暗下来。
又坐回床边。
感受到细微的塌陷，诺拉把小脸露出来，用酒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你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王云川坏笑。
气不过，诺拉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鼓着小脸喃喃道：
“明明就看见了……”
“那是猫好不好，不算数的，再说了，还不是你自找的。”
“呜咿……”
诺拉扭动了几下身子，一脸委屈：
“一开始就知道！还故意装成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太坏了……”
“这事怪你，怪你太可爱。没办法，我们家诺拉就是这样，变成什么样都可爱。”
说着，他俯下身体亲了下她的小圆脸，粉嫩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什，你在说什么呢……哪里可爱了，一直说这种话，别以为我……”
他捋开诺拉脸蛋上的湿润的银白色长发：
“下次别变来变去了，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诺拉坚持不下去了，心里早已松软的堤坝渐渐消解，在温热的吐息中融化。
拉开被子，诺拉配合地往被子深处挪了挪，并没有表现出真正的抗拒。
两个人都裹在被子卷里，脸贴脸躺在一起，只有头顶透出一点光。
“云川……”
“怎么了？”
“你等下不要看腿好不好？”
“好，哪里我都喜欢。”
两人贴的很近，嘴唇触碰，眼中只有彼此。
此时，诺拉满心都是他，一股难以言喻悸动从胸口向四肢蔓延，整个人舒服得好像飘在云里。
……
……
……
空气中有股好闻的奶香味，诺拉在怀里趴着，猫耳里的白色绒毛湿乎乎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王云川抓了一下被筒里软绵绵的尾巴，她撒娇似的“嗯~”了一声后，悄声说道：
“骗子……”
“啊？怎么讲？”
“哼……”后背被小爪子挖了一下，有点痛：“相敬如宾明明是说夫妻之间的说法，我在字典上看到了……”
“嗐……你说这个啊……”他顿了顿，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早就喜欢上了，没办法，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说着，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大骗子~”诺拉吐气如兰，停了一会儿，又悄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从见你的第十五分钟开始，可爱，坚定，又有朝气，从那之后只能看见你的优点。”
这次王云川真的撒谎了，实际上比那还靠前。
他咧嘴笑了笑，亲了一下她的鼻头。
“别说了，真不害臊……”
诺拉听不了如此直白的情话，羞的尾巴窜来窜去不知道藏在哪里好。
……
……
……
“嘘——”
王云川捂住了诺拉的嘴巴，声音太大，扰民。
“唔……唔……放开窝……”
“你小一点声好不好。”
见她点了点头，他把手放开。
诺拉小口小口的喘气，支支吾吾道：
“呼……呼……云川……我改主意了。”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我是说……还是把儿童房放在对面吧……”
……
……
……
一个清冷的早晨，到处都是霜花，鹅毛大雪不停的飘落，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一片银装素裹。
一束又一束的强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北风吹散了街道尽头的雾气。
昨夜积满了雪，踩上去咯吱作响。
雪，对诺拉来说算是久别重逢，她跑在前面，很兴奋。
跑几步发现他没跟上，又背着手回头，看他走到哪里了，毛线帽上的绒球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摆摆。
“云川，你好慢。”
“去早了人家都不一定开门。”他打了个哈欠：“早上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不——好~”
嘟着嘴，诺拉笑着他的手臂。
低头，诺拉同时抬头望向他，酒红色的眼睛里好像有几颗一等星，闪闪的。
旁边的牌匾上写着民政局。
“诺拉，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手心立刻就被狠狠地挠了一下，诺拉挥舞着小爪子，威胁道：
“又在乱说，以后你要是变心了……哼！”
“不敢，收了神通吧。”
王云川的手腕上依稀可见浅红色的抓痕。
手臂上，肩膀上，后背上，还有更多。
不用说，都是昨天晚上小猫咪在他身上留下的勋章。
由于事先调查过，相关证件他早已预备好，办理证件的过程进行的非常流畅。
很快，他们就领到了两个小红本。
结婚证。
红色人造革材质的封面，反射着明亮的光斑，没有收取任何费用。
诺拉把自己的那本捧在手里。
那样轻，又那样重。
打开封面，一看到两人亲密的合照，幸福瞬间涌进来，眼角流下几滴眼泪。
“云川……”
“真是个小哭包。”
揩走诺拉脸蛋上的泪滴，她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呜……不哭了……不哭了……”
王云川没辙，掏出一整包纸巾塞到她手里，说道：“使劲哭，我这儿还有一包。”
诺拉被他的话逗笑了，眼泪渐渐止住，一遍又一遍翻这个小小的本子。
“云川，这上面写错了。”
“不能吧？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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