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滴答声开始连奏。
林暮能感觉到，这个声音的源头，在不断逼近。
头上是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周围是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耳边有连绵不断且逐渐迫近的水滴声。
“没事的，没事的。”
林暮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岁岁，一边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他此刻心里依旧发毛。
忽然，水滴声停了，而且似乎就停在了林暮身前不远处。
喉结滚动，林暮鼓起勇气向前挥手一捞。
什么都没有，林暮感觉自己像是在清水里捞了一把。
忽然，怀里差不多要被安抚好的岁岁再一次立起耳朵，看向前方。
林暮也看向前方，可能看到的只有黑色。
若是能看到一张狰狞的鬼脸，他可能都没这么提心吊胆。
最令人恐惧的是未知。
有很多人怕黑，他们怕的是黑暗吗？未必，他们怕的是黑暗里潜藏着的未知。
忽然，林暮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感觉他眼前的黑色开始流动了。
林暮看见了这片黑暗的形状，黑暗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里好像在孕育一些不好的事物。
他的本能告诉他，到那个漩涡很危险，于是他抱着岁岁转身想走。
可刚转身，林暮的身体就僵住了，就如刚经历的鬼打墙一般，无论他转到哪个方向，漩涡总会及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岁岁跟了林暮将近两年，从来没感觉到林暮抱它抱这么用力过。
可这会岁岁也顾不得其他了，它一双大大的眼睛也盯着那片漩涡。
忽然，黑暗停止了流动。
就像笔尖戳破纸面那样，有个灰白色的棍状躯体穿透了黑暗，一寸寸浮现在林暮眼前。
“噗通，噗通”
这是林暮的心跳声，此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灰白色之物一寸一寸的从黑暗中钻出。
手指。
是一根被泡的发肿的灰白色手指。
来不及疑惑，林暮忽然眉心传来刺痛，仿佛被针猛扎一下。
那股刺痛，仿佛有一根针从那一点贯穿了肉体与灵魂，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甚至放下岁岁，弓起身子，用手捂住眉心。
可没一会，他缓缓直起身来。
倘若这根手指也有情绪的话，那么他之前一定是自信的，可现在，他惊疑不定了起来。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变了。
只见“林暮”缓缓抬起头来，眼瞳中已经没有平时的明亮。
相反，此时的他瞳色漆黑，像海底万年不变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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