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卖馍,十有八九是绝无仅有,自个的宏图伟业中暂时还没有这些鸡零狗碎。如若老妇真的又来了,不见故人,刚才其乐融融的卖方好评,不就抹黑了。
接下来的成交,可谓是纷至沓来。
看着涌在眼前的钱款,都有点应接不暇了,罗小山暂时忘却了“馍馍不能卖”的执念,鼻眼撒欢地当起了收银员。
收钱,毫无疑问成了老二此刻的爽点。
一时之间,临时街摊,迎来了声势壮观的门庭若市。
这个时候,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腹诽道:老妈装得馍馍还是少了呀!
油饼已经告罄,沙枣馍所剩无几,白面馒头带的最多,还有小半提包。
这时,一个明显是乡下人打扮的女人领着一个小姑娘,挤进里圈。
“大兄弟,给我拿一个沙枣馍!”
周小羽递上馍馍,女人看着却没有接手,似有所虑的样子。身旁的小姑娘则盯着馍馍,翕动小嘴,眼巴巴地看着不挪眼,小手摇曳着大手,意思是“我要吃,我要吃!”,另一只小手噙在唇缝,不说话,惹人怜爱。
周小羽也不着急。
这个时候的罗小山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左手递货,右手收钱,老道熟稔的小二形象已然铸就,只差那一身蓝布罩衫、围裙裹腰的行头了。
少顷,女人犹豫着开口道:“大兄弟,能不能只卖半个,娃娃嘴馋,但是一个她又吃不了!”
……你不吃吗……女儿吃不完……当妈的代劳嘛……周小羽兀自心说几句,还是爽快地答道:“没麻达,当然可以呀!”说着,拿一个沙枣馍馍,看也不看,顺手一掰,没掰匀,一半大,一半小,很明显。
女人眉头一皱,估计是想着一大一小,该怎么算钱。
周小羽手一扬,把大的一半递给小姑娘,温柔地说道:“小朋友,吃吧,很好吃的!”
没有经过母亲的手,小姑娘怯怯地不敢抻手。
周小羽赶忙笑说:“大姐,一块五,赶紧让小朋友吃吧!”
女人如释重负,歉然一笑,接过馍馍又递给小姑娘。撩起前襟,从内里的口袋里掏钱付账。
……
三个提包,两只完全空了,剩下最大的提包,里面也只有四个馍馍了,还有一小半沙枣馍。
周小羽装糖和手电筒以及洗漱用品的帆布挎包,已经被征用专门装钱。
看着一包花花绿绿的钞票,罗小山笑得合不拢嘴,显然这货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周小羽不屑地撇撇嘴,说道:“把钱装好,没几个钱,看把你乐的。收摊了!”
罗小山笑嘻嘻地说道:“我得数数!”说着就埋头整理,开始数钱。
周小羽大包套小包,三两下,就收拾停当,一并把其他物品也装了进去。
“五十块……六十块……六十八块……”罗小山的钱还没数完,起先有板有眼的数数,这会已经颤抖着声嗓,被巨大的惊喜摇撼了心神。
周小羽只得等着,心里则思谋怎么应付即将见面的老大。很多迹象表明,老大县城搞副业许久不回家,和原主上学干系莫大。
前世里这样的例子也是屡见不鲜,特别在农村,微薄的收入无法供养所有子女都读书,只得区别对待,多半情况都是牺牲老大,让小的去念书。
都是爹生娘养的,该念书的年纪却被生活逼迫的外出打工挣钱,早早自食其力。心胸宽广的,倒也认命,任劳任怨地帮助父母供养弟妹读书成才,心胸狭窄一点的,势必就此埋怨爹娘偏心眼,久而久之,也就和弟妹生分了。
周小羽没见过老大,心里没底。但是事已至此,就是硬着头皮,也要见上一见,凭借两世经见甚广的底蕴,拿下老大应该问题不大。
“二哥,数完没,多少钱?”
“78块呀!”罗小山兴冲冲地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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