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听着李树棠的训斥，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到他这副模样，李树棠更加的来气了。
“一个小时前，一哥找我去谈话，他一直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次的扫荡行动，不止是要将那些违法分子抓捕归案，更是为了给徐永森一个警告。
他现在的权力太大了，大到随时可能会变节。
可你竟然还配合他做了这么场戏，那先前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吗？”
李文斌听到这话，总算抬起头，道：“徐永森虽然不是我带出来的，但我拿到的那些证据都是他给我的，甚至要不是他，我们安插在社团的好些卧底早就被清理掉了，既然选择了用他，就要相信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还是老窦你教我的！”
李树棠不耐烦的挥手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以后徐永森那边由我直接联系，你管好你的O记就行！”
李文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这会才明白过来，李树棠跟一哥根本不是生气他配合徐永森扫掉了忠青社。
而是想要借用这个机会，直接操纵徐永森这个最为特殊的卧底。
徐永森先前一直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李文斌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老窦，你别忘了，我们是华人，在那些鬼佬眼中，我们永远是二等公民，九七后他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我们的根却是在港城。
而且维持安定繁荣，本就是我们差人的责任，鬼佬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你要是再跟他们走下去的话，很容易万劫不复。”
“文斌，伱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懂……”
“是你不懂！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愿意跟鬼佬一条心，但我不是，人我是不会交的，按照警队的规定，我有权拒绝你这不合理的要求，李sir！”
“李文斌！”
李树棠瞪大眼睛看着李文斌，心中又惊又怒。
“你要同我讲规定是吧？警队都有规定，下属不可以和上司顶嘴，你现在是在用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还有，我刚刚是在向你传达一哥的命令，而不是在和你商量！”
李文斌冷笑一声，直接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拍在桌上，道：“既然这样，你可以选择将我提出警队，不然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能直接控制徐永森。”
“你！”
李树棠高高的扬起手，看他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给李文斌一巴掌。
但最后还是没能落下。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把李文斌踢出警队，那父子俩相当于是正式翻脸了。
李文斌的脾气跟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臭又硬。
翻脸后再想和好，怕是一件很难的事。
李树棠可不想老了没儿子送终。
不过父子俩的政见不同，他想的那种父子搭档，掌控整个警队的情况，怕是不可能出现了。
还是培养一下孙子李家俊吧，大号废了，还有个小号可以练。
李树棠冷哼一声道：“你该庆幸我除了是你的上司之外，还是你老窦，不然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能把你踢出警队，永不录用！”
李文斌没有说话，看向李树棠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这次摆明了是要利用两人父子间的亲情。
李树棠的做法，让他觉得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庆幸是因为只要他还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就能保住自己手底下的一众卧底。
失望则是因为李树棠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可以为公义不畏强权的那个老窦，现在在他眼里，只有权力，即使明知道鬼佬是要利用他达成某种目的。
又或者，李树棠从来都是这种人，只是先前伪装得好，现在才暴露出来。
李文斌现在心里多少有种偶像破灭的感觉。
得不到李树棠支持，那他以后在警队，就要靠自己了。
没支持还是小事，就怕到了升迁的时候，李树棠会给他使绊子。
李文斌清楚自家老窦的性格，他完全能做出这种事。
从家里出来后，李文斌拨了个电话，接通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敲击了三下，两长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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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天台。
此时已是寒冬，即使在港城这种南方城市，也能明确的感觉到寒意。
呼啸的寒风让李文斌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早知道外面那么冷，他就该多穿一件衣服才对。
正当他在心里念叨着徐永森怎么还不出现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得视线中。
李文斌立马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扬了扬。
不远处的徐永森留意到手电筒的光线后，加快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李sir，见个面而已，要不要搞得那么鬼祟？！”
李文斌翻了翻眼道：“你以为我想啊？你够胆去差馆见我吗？”
徐永森耸了耸肩，全当没听到，道：“这次又有什么大事？竟让你启用暗号联系我。”
话音刚落，徐永森就见李文斌的脸拉了下来。
“一个小时之前，我老窦找我，让我把你的档案移交，以后由他亲自跟你联系，不过我拒绝了。”
徐永森微微眯起眼睛，道：“鬼佬一哥盯上我了？”
“废话，你再搞下去，就是港城江湖的地下皇帝了，他能不盯上你？这次我虽然保下了你，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你要注意点。”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我再小心，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不过，我到是有个办法，可以暂时引开他得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我。”
“嗯？什么办法？”
徐永森掏出一支烟点上，吞吐了一口后才道：“半年前东九发生过一起案子，有几个伙计对嫌犯严刑逼供，最后失手打死了嫌犯，李sir你还有印象吗？”
李文斌当然记得，这个案子可是涉及到李树棠的竞争对手，现任的DCP司徒杰。
当时整个警队都为之震动。
邱刚敖一伙人的遭遇，也让很多原本跟随司徒杰的管理层寒了心。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要没有司徒杰的指示，邱刚敖这个警队的明日之星，绝对不可能赌上自己的大好前途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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